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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眸色深沉,自顾想着,会不会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信任他?
这种想法稍纵即逝,未等他将视线从庄念脸上收回,庄念的手已经被顾言牵住。
随着动作,庄念不可自控的丢了几秒呼吸,他的心脏和手腕一样,都随着对面那人的触碰猛地收缩了一下。
落在他腕上那只手指尖冰凉,像是被冷气吹透了,连骨头都是冷的,细密的颤抖也随着贴紧的肌肤传递过来。
对方攥的那样紧,他的手腕都有些发疼。
庄念缓缓抬头,他无法判断对方的身高和与他的距离,微抬的视线其实只落在了对方的下巴上。
即使这样,他仍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正密密实实的落在他身上。
面前的光亮被高大的身躯挡了个严严实实,他的眼前变得很黑,这种感觉对一个瞎子来说无比折磨,尤其是身处在陌生的环境当中。
他轻轻蹙眉,怔了片刻倏地一笑,甚至从容的歪了一下头,开口道,我回来叫你这么害怕吗?他缓缓说,顾言。
牵着他的手臂蓦地一震,落针可闻的会议厅里,他仿佛听到了喉结滚动的声音。
眼睛...对方开口,声音又沉又哑,听得出是在竭力克制着某种情绪,眼睛...
对方重复的说着,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诘问,他的眼睛在对方那里似乎变成了锋利的刀刃,让对方光是开口说出这两个字就受尽了折磨。
看不到了,只可惜人还好好的。庄念唇角的笑意更深,隔着两年时光他仿佛再也不能感受到顾言的任何,残忍的问,让你失望了吗?
话音一落,对方手掌突然用力,庄念便猝不及防的陷入了一个拥抱当中。
他诧异的瞪大了空茫的眼睛,另一只手更用力的拽紧了身边的男人。
顾总,请您自重。男人视线落在紧紧攥住自己的那只手上,太用力了指尖都泛了一层苍白。
庄念很少这样用力的抓着他。
张潘也作为旁观者愣在一边,他听不懂庄念的话,只觉得句句带刺,连他这个外人听着都委屈难过,何况是当事人。
这完全不该是久别重逢的恋人之间该有的氛围。
可现在不是他该发问的时候。
离开标还有十分钟,隔壁的会议厅空着。张潘在顾言身后提醒道。
无论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之间气氛如何不对,这会倒默契,仿佛谁都听不到其他人说的话,又将这个拥抱持续了半分钟之久。
庄念今天的出现犹如天降,别说顾言,就连张潘现在都觉得震惊诧异,有许多问题想问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两年前被带去了哪又经历了什么,眼睛有没有在接受治疗,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的内心都风起云涌惊涛骇浪,开场白都择不出完整的字句,顾言现在的感觉只会比他强烈千倍万倍,他能理解顾言此刻的沉默和固执,于是没再催促。
张潘将视线从庄念脸上撕下来贴在顾言侧脸上。
只见顾言将唇线抿的很紧,侧面能看到颌骨轻轻浮动,他终于松开拥抱着庄念的那只手,另一只手却始终拉着对方手腕,问,我们谈谈,可以吗?
今天的竞标事关重大,无关人等不准进入。
庄念堂而皇之的站在这里,说明他和另外两家竞标公司有关。
当然。庄念的态度随着离开的拥抱变得坦然淡漠,并没有对这次碰面表现出分毫异样,我正好也有话想要问你。
二老板的态度怎么这样...张潘心里嘟囔,倏地想到了什么,并随口喃了出来,不会又忘了吧...
声音虽小,但足够让离得近的几个人听得清楚。
顾言的脸色微沉,牵着庄念的手向外走,我们去外面说。
庄念被他牵了将近两分钟,见对方要带他去往别处,防备似得抽回手,落在他旁边那位男士的肘间,顾总带路就好。
一声顾总从庄念口中说出来,他们两个仿佛又回到了刚重逢的那一段时间。
庄念也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屋内人多,顾言不便多说什么,几人前后走到隔壁的会议厅门口,顾言伸出手,欲要将庄念的手从对方肘间拿开,开口道,我牵着他。
哪知他的手刚探过去,庄念就有所感应似得向后退了一步,直言道,不必,南楚会照顾我。
顾言狠狠蹙眉,第一次正眼盯向叫南楚的男人。
庄念从进门开始就一直牵着南楚,半刻也没有松开过。
他的眼睛看不见,将对这个男人的信任和依赖表现的那么明显,那么无可替代。
顾言敛着神色凝着南楚,话却是对庄念说的,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你确定要外人来听?只怕我要说的太露骨,你待会要反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