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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面对庄念的抗拒,从身体到言行都那么一致,饶是顾言也会觉得崩溃,也会开始埋怨命运的不公。
从前那么爱他的庄念没有了,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而他对此毫无办法。
他无从下手,笨拙的像得不到奖赏的孩子,只有蛮横的占有,激进的用身体反应来让庄念看清他自己的心意。
这无疑是个充满色晴极具诱惑的吻,顾言甚至在接吻的途中压低喘息哼出了声。
他就是在刻意的引诱,就是在竭力的勾引。
不要...顾言...不要...
庄念回避着,试图咬紧齿关,顾言却不准,端着下颌线的拇指顺着嘴角探进嘴里。
他们吻的津液纠缠,染在指节上,又顺着唇角流下去,在辗转中拉出透明的银丝。
分开的那一刹那,庄念甚至无法控制唇瓣的开合。
哈...他大口的喘息着,来不及反应就被又顾言擒住下巴,视线再次望向了镜中的自己。
念念。顾言在他耳边叫他,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明明有感觉。
庄念的眼睛半阖着,唇被吻的发红,微张着,急喘着,透出一小节透粉的舌尖轻颤着。
他的眼底是朦胧的,俨然是一副情迷的模样。
潮红已然从脖颈连至耳廓。
明明只是接个吻,他的模样却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性事。
庄念的心跳砸在身体里,仿佛下一刻就要冲破皮囊跳出来。
心脏跳的越快,对顾言的反应越大,那种说不清因由的焦虑和不安就越是被放大,然后在他看清自己的那一刹,猝然变成了深刻的恐惧。
对,是恐惧。
他一直搞不明白的感觉在这一刻终于清晰。
那种亲近后的焦虑,悸动后的不安,都源自于恐惧。
就像有人在背后扼住他的喉咙,用刀抵着他的心脏,告诉他,不能再靠近眼前的人。
会跌落深渊,会万劫不复。
我...他的喉结轻轻滚动,却仍旧否认,我没有...
哥,哥?落在地上的手机里仍有男生的声音。
庄念仿佛被那道声音惊醒,突然使力推开顾言,我不可能喜欢男人,顾言...
他无力又颓丧的顺着洗手台滑坐在地,整个手臂都在微微发抖,亢奋与不知名的难过激出的泪再也盈不住,涌出来。
别弄我了顾言...他就以那副无助又脆弱的模样看着顾言说,我很怕...每次你碰我我都很害怕...我真的不喜欢,你去喜欢别人吧好不好...
顾言的呼吸猛地滞住,绷紧了脊背。
我没想把事情弄成这样,我没想让你难过...庄念哽咽着,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真的...我真的受不了...我害怕...
庄念不再看他,将脸埋进手肘间,纤薄的肩膀脆弱的浮动着。
他失控了,这样失控的自己让他觉得陌生,让他觉得心惊,顾言...你放了我吧...
顾言落在裤线边的手已然攥成了苍白的颜色,他静静的看了庄念一会,什么都没再说,转身离开。
那句‘放了我吧’对顾言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他觉得浑身发冷,从脚底到指尖都凉的刺骨。
庄念不爱他了,抗拒他的触碰已经到了觉得恐惧的程度...
他竟然求他...放过他。
一年前庄念昏迷不醒,他失去家庭,失去父母,失去一切时...也不过就是这种感觉。
顾言从茶桌上拿了根烟叼在嘴里,拇指擦过打火机的滚珠,试了几次才将香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
夹烟的食指和中指在冷白的月色下不明显的发着抖。
无论让庄念变成现在这样的是有关庄均泽的心理阴影或者是晕厥之前所受的刺激太大,现在这种状况都是无法逆转的。
无论庄念是醒着还是睡着,无论是七年前还是今天以前,顾言从来没有一次觉得他会真正意义上的失去庄念。
他始终觉得,活着或者死了,他们都是要在一起的人。
庄念现在却要他放过他。
不知过了多久,庄念从卫生间走出来,拖鞋在刚刚被顾言扛起来的时候就掉了,光着脚,脚步和嗓音一样轻,我去收拾东西...顾言...对不起。
他的声音带着哭后的闷,却难得的有了些除了歇斯底里和淡漠之外的软。
讨厌我而已,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顾言吐出一口白雾将烟头按熄,正了正衣领起身,喜欢没有错,讨厌也没有。
房子给你。顾言拿上外套,我离开。
这里是你家,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不能庄念上前一步欲要抓住顾言的衣角,被顾言突然回身的动作打住。
顾言的目光只落在他脚上,把鞋子脱下,弓身用手把两只鞋摆整齐放在庄念脚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