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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偏偏没有把这两个问题分开来问,带着些自欺欺人的成分,想得到同一个答案。
可庄念只是平静的看着他,连那一丝惊慌也在抬眼时消失不见。
我只是不习惯毫无预兆的身体接触而已。他温声说,你吓到我了。
他的解释听上去那么合情理,表现的又那么平和,平和的让人觉得疏离。
卫生间正好有人出来,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们两个。
庄念轻轻拧眉,侧过身离开。
他这一晚上都是沉默,比以往的每个时候都沉默。
他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就像无法说清自己的心情一样。
一顿饭吃的夏青川胆战心惊,终于把何岁送走,车上只剩了三个人。
如果说夏青川从前还因为庄念性取向的事情发愁,那么今晚之后他就豁然开朗了。
他看得出庄念在乎顾言,只是庄念自己不清楚罢了。
虽然不能在回忆的部分刺激庄念,但要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还是要推他一把。
刚才那个小男生挺漂亮的,不考虑发展发展?夏青川突然这样说,顾言怔了怔,和他对视一眼就明白了意思。
嗯。顾言顺着应了一声,却听不出他是在肯定那句‘挺漂亮’,还是在回答那句‘可以发展’。
庄念望向窗外的眼睛轻轻一眨,卷长的睫毛缓慢的簌了簌,突然有一种心跳变慢了的错觉。
只要遇到顾言,他这颗心上就像栓了根看不见的绳,绳的另一端握在顾言手里。
一句话,一个动作,就操控着那条绳子把他的心拽起来或者拉下去。
夏青川笑笑,这样也挺好的,何岁那小丫头看着也不错,庄,你也可以发展发展。
我把他当妹妹。庄念咬了咬唇。
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他自控不了,但他想摆脱,想逃离的心思没变。
他无意识的衔着内唇,用牙齿碾着那一块无辜的肉,舌尖抵上去有一种生了锈的触感时倏地笑了一下,不过遇到合适的我会试试。
夏青川从后视镜里撇了一眼,食指原本敲在方向盘上,见庄念那种不达眼底的笑意指尖慢慢停了下来,有些不忍心再说了。
那种笑容夏青川看得多了,从前那七年,每次庄念把他叫去家里,进门时都能看到他这样笑。
像是小孩子受了伤,血肉模糊疼的冷汗直流,却怕家长担心,怕哭出声了伤口会更疼,所以强忍着的模样。
现在终于不用再忍了,可以大声说出自己的心意了,他却什么都忘记了。
夏青川简直拿他没办法,狠下心来跟着笑,庄,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才这样笑,怎么了?
庄念淡淡的目光从后视镜里与夏青川对上一瞬,语气也淡淡的,精神病患者的情绪值得仔细琢磨吗?
他太平静了,所以用精神病患者形容自己的时候才会让听的人觉得难过。
顾言和夏青川同时蹙了蹙眉。
乱说什么呢,谁说失忆就成精神病了?夏青川啧一声,你可是个医生。
庄念知道身边这几个人是最关心他在乎他的,就算真觉得自己精神有问题也不该用这样的状态说出来让别人为他牵心。
我开玩笑的。庄念笑了一下。
他的情绪有些失控,偏偏又说不清具体失控的具体节点在哪,克制的有些辛苦,下车的时候没控制住力气,车门在身后狠狠的摔了一下。
呵,火气够大的。看庄念这样夏青川其实挺高兴的,反应大代表在乎。
他从前就跟庄念说过,会发脾气的人才是真的活着。
庄念就算失忆了,也没改掉他什么事情都压在心里的坏毛病。
他...顾言没急着跟上去,倚在夏青川车门上点了一根烟。
夏青川知道顾言想说什么,怕这样的刺激庄念受不住,心疼庄念。
总不能看着这小傻子误入歧途吧。夏青川摇了摇头,庄均泽那老王八蛋从前是不是经常用庄念的性取向问题刺激他?不然不至于在潜意识里也继续折磨庄。
顾言被这个问题问的心尖一疼。
他从前总以为自己已经把庄念保护的足够好,可那时的他也还是个孩子,不知道除了被他撞见的折磨之外,庄念其实还承受着更多。
庄念的情绪不好,我刚刚之所以故意刺激他,是觉得无论用什么方法,得先让他发泄出来。夏青川也是无奈使用疼痛疗法。
庄太能抗了,他把情绪继续积攒在心里对他的病没好处。夏青川正色道,顾言,别太由着他。
庄念刚醒来那阵子,夏青川最担心的就是顾言一腔感情得不到回应,压抑久了会失控,会伤害庄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