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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点头。
哆哆说,小庄哥哥走的时候说他喜欢你,但是他不让我告诉你,说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从前看着自己哥哥为了小庄哥哥难过时他就想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了,可他答应过小庄哥哥要说话算话,这才瞒到了现在。
这一个早就不是秘密的秘密竟然好几次都险些没能说出口,要变顾哆哆心里成永远的秘密了。
顾言很轻的眨了眨眼睛。
现在的他已经完完全全知道了庄念的心意,但还是忍不住要为哆哆的话动容。
庄念小心翼翼的藏着对他的爱,只敢和一个偏远山村的小孩子去坦白,那该是怎样一种委屈跟无可奈何。
顾哆哆没能和哥哥多聊,就被周易强行带走。
顾言和庄念他们两个的事夏青川知道的更清楚,于是大伙前前后后把碗筷收好就都先一步离开,预备让夏青川留下来。
我先跟他们下去把垃圾丢了,你...可以和庄说说话。夏青川跟在几人后面一起出了门。
顾言道了声谢,下床搬了个椅子坐在庄念旁边。
两个人安静的呆在一块仿佛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他攥着庄念的手,另一只手落在他的侧脸上摸了摸。
瘦了。他轻声说着,商量着,念念,别睡了好不好?做你喜欢的松鼠鱼给你吃。
床上的人依旧不急不缓的喘息着,回应他只有满屋的寂静。
没关系。他笑着揉了揉庄念的眉骨,起身吻上他的唇,神色和言语都宠溺着,我等着你,多久都等。
他看到庄念病床旁边的小皮箱,还记得那是庄念要离开时带的行李。
拉过皮箱,轮子在地上哗哗的响了一会。
他盯着密码锁看了两秒,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刷拉--
小皮箱应声打开,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曝露在了灯光之下。
两颗纽扣,一个领针,是他们去度假村时留下的。
两套西装烫熨整齐的跌落着,是顾言绑着人跟他一起出差时连夜找人定做的,当初说要还,庄念答应了却没有说话算话。
还有一件西装上衣,是之前庄念为他挡了热油,撞车那天披在他身上的那一件,油渍还印在里衬上,像是刻意没有去清洗。
最下面还有一套,是顾氏集团旗下酒店的工作服。
那天庄念穿着这身衣服,说想要他。
顾言不自知的拉长了下一次喘息,仿佛重新体会了一次尖刀刺穿胸口的痛感。
皮箱的另一边是码放整齐的两大摞宣纸,上面或多或少的用褐色中性笔写着字。
那是两千多个日夜,庄念笔下对他的思念,和小心藏匿起的,汹涌的无处宣泄的爱。
庄念要走了,不是从一个城市去到另一个城市,而是要去另一个国家生活,可他的箱子里没有对过往生活的留恋,没有对一座城市的眷恋,甚至无关于衣食住行。
他要走了,走时带走的每一件东西,都是他。
这是重逢之后顾言第一次深刻的,直观的感受到庄念的心意。
不是通过臆想对方的某个眼神,也不是揣测猜想对方的下意识反应跟行动。
他第一次直白的、赤裸的看到庄念爱他。
顾言颤抖着端起一张宣纸,生怕弄碎了似得很轻的谨慎的捏着。
那些落在宣纸上瘦劲清峻的字,像是骤然穿入心肺的一颗颗子弹,炙热的滚烫的,让人忍不住战栗的,带着疼痛撼动着他的灵魂。
从‘我爱你’到‘看谁都有你的影子’,顾言虚掩着唇哭了出来。
他慌张的用病服擦掉眼泪,生怕哪一滴落上会脏了庄念的心意。
【我会活着,活着继续爱你。】
这句话落款的日期是庄念预备离开的那天。
他不知道庄念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几个字的,但他知道,人只有在想到死的时候才会强调生。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发现这些东西,早点看清你的心意。顾言哽咽着,我应该留住你,应该早点发现唐周对你做的事情...念念...
他爱庄念,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爱里带着优越背景和权利堆砌起的自负。
他总是认为自己看到的,那些手底下人的几张跟拍、几套说辞,就是庄念的全部。
可原来,庄念的全部...只有他。
咚咚咚---
门口响起敲门声,夏青川提步走进来,你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我们都只有一双肤浅的眼睛,所以会被欺骗,也会被蒙蔽。
顾言喉结微动,狠狠蹙着眉头问,我听你们说,唐周在他的身体里放了监听器?
夏青川应了一声,走到庄念床边,指尖落在庄念锁骨旁靠近右肩的伤口,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