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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庄念肩膀的双手越收越紧,将衬衫压出错乱的褶皱,我说没说过要你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你是不是还没意识到我生气了会很严重?
说着,他突然朝这间破旧手术室的门口喊了一声,循声进来了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
未及庄念反应,两个人就架着庄念往另一个地方走去。
做什么!庄念挣扎道,唐周,你要做什么!
唐周一直没有出声,庄念甚至连对方还是否跟在身后都不知道。
昏暗的走廊里,冷白的光线偶尔闪动,将白绿相间的冷墙晃出些斑驳的痕迹。
走廊里的味道很奇怪,带着腥臊、血腥和呕吐物的浊气,像是置身人间地狱。
庄念挣扎的声音叫亮了一整个长廊里的感应灯,接着,一间挨着一间的病房出现在眼前。
没有窗,只有一扇扇窄小的门,通过门上的一小方窗子能看到病房里的景色。
房间很窄,有的房间空着,有的关着人。
那些人都穿着统一的病号服,模样神色都不似常人,像是失心疯一样,有的目光呆滞的用头撞墙,有的撕心裂肺的撕扯着胸前的衣衫。
庄念错愕的看着这一切,脊背瞬间攀上了一层白毛汗。
啊!一声十分刻意的尖叫从旁边的窗里传了出来。
那人显然是被外面的动静吸引,正笑的满脸狰狞,一口黄牙呲着,目光是非常人的癫狂。
庄念迅速倒了几口呼吸,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里应当是一家精神病院。
七年前他被绑来的时候也是被蒙着眼睛,因此只以为这里是一间黑诊所。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唐周!庄念无助的拧动手臂,却被禁锢的更紧。
这时,唐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放心,不会把你关进去,顾言要是知道了会生气的。
可能是环境的影响,庄念在这一刻觉得身后说着话的唐周也不似个正常人。
倏地,架着他的两个男人同时在一间病房前停住了脚步。
庄念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面前那扇门上。
两个男人在唐周的指令下松开了对庄念的桎梏,但庄念却像被定住了一样,满目惊恐的望向那扇小窗里的人。
与其他人不同,女人穿了一身红衣,及腰的长发柔顺的垂在脑后。
她的五官秀美,能看出年轻时定是绝色。
虽然也被关着,但环境和人都不见脏乱,是被人特殊关照过。
女人正呆呆的坐在床上,脸上没什么神色,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白墙。
听到外面的动静,她缓缓转过头,正对上了庄念那一双温柔入水的桃花眼。
女人微微歪了一点头,倏地勾起了嘴角,缓步向他走来的同时神色越发诡异,甚至带着几分阴鸷。
廊内的灯光频闪,将女人映照出惨白的颜色,不似活人。
庄念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没了呼吸,向后踉跄了两步,严丝合缝的靠在了身后的冷墙上。
女人这时已经走到窗边,双手扒在小窗上,略长的红色指甲几乎要抠破自己的掌心。
她直愣愣的盯着庄念,而后突然瞪大了眼睛,模样癫狂的喊了一声,儿子!
第三十九章
庄念猛地捂住耳朵,将女人的疯言疯语强行堵在外面,耳朵被压的变形,指尖早已陷入而后的皮肤当中。
他不住的颤抖着,从身体到心里抵触着女人嘴里说出的话。
明明全都听见了,却逼着自己忘掉,自欺欺人的摇着头,不要再说了!
喉间渗出血腥让他觉得想要呕吐,压抑着不适,他一遍一遍重复着,没人会信,她是疯子,她只是个疯子。
唐周不知说了什么,两个男人同时上前驱赶女人。
女人的眼中露出惊恐,乖顺呢的回到原来的位置坐好。
唐周满意的站在庄念身前,有些天真的望着庄念的眼睛说:她是不是疯子,真的重要吗?
只要她活着,只要她的身体里还流着血,甚至就算她死了都没关系。唐周笑着歪着头问,你不是医生吗?连这个都不知道?
庄念屏息,倏觉无力,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然而唐周还不准备罢休,跟着蹲了下来,一个她就把你吓成这样,那我如果告诉你,她其实不是一直在疯,偶尔还能清醒,而且还完整的记得当年的事,你信不信?
庄念木讷的抬眼,两行泪水倏地涌出,顺着眼角没入鬓边。
似是无可奈何,孩子似得努了努嘴,你到底要怎么样。
唐周满意的点了点头,从前我们说好,只要你不再见到顾言,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他起身踱了两步,漫不经心的搓揉着指甲说,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那个老师不是希望你出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