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能气愤地上牙,给司马绍的脖子咬了个血印子才罢休。
嘶司马绍抽气,将人拉开,怎么还咬人。
谁叫你把我关在这儿。
王桓咬得理直气壮,咬得正大光明。
司马绍懒得和她计较,又抽手朝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换衣服,带你出去。
王桓这回没计较,眼睛亮了亮,放我出去吗?
你去不去?
去去去。
王桓开心地朝着司马绍脸上吧唧一口,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找衣服去了。
司马绍摸着脸上的口水印子,那手帕擦了擦,嘴角上扬。
如今还在正月里,太史令说今日夜间可能会有雪,建康这地方少有下雪的时候,司马绍专门腾出了今天晚上的时间,准备带王桓去邀月楼看雪。
邀月楼是专门供宫里人观星占卜的地方,从那儿几乎可以俯瞰整个皇宫,司马绍以前很少来。
一路上王桓叽叽喳喳的,与他初遇时认识的那个眉目冷漠的少年将军有很大不同,若是没有当年那些事,她恐怕就会长成这样一个整日吵吵闹闹,快快乐乐的欢脱性子。
若是当年他没有住进这皇宫,恐怕也是上树抓鸟,下河摸鱼的率性少年,如此想来,他们合该天生一对。
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在宫道上,偶有路过的宫人根本不敢抬头,只隔着老远行礼。
王桓有些过分的兴奋。
前几日她还以为两人的关系走进了死胡同,今日来看,好像又是柳暗花明,这样的认知让她整个人都快乐得快要飞起来。
如果她是条小狗,这会儿一定会使劲地摇着尾巴;如果她是只小鸟,这会儿一定会用力扑腾着翅膀。
她紧紧地攥着司马绍的手,希望这条宫道没有尽头。
第85章 卷三朝堂之上 15-大梦
邀月楼在宫城的西北角,若是沿着这个方向一直远远地望过去,是荆州。
楼上四角点着宫灯,饰以彩带,坠着小小铃铛,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响声,王桓伸手拨弄着,乐此不疲。
司马绍将胳膊撑在栏杆上,偏过头瞧着,你要是喜欢,改日叫长福将这宫灯给你挂在门前。
不要,它们要挂在高处,随着风舞动。若是挂在我那偏殿门前,和寻常宫灯又有何区别?
王桓收回手,站在司马绍身侧。
邀月楼很高,远远眺望,能看见大半个建康城,王桓视线来回搜寻,终于将目光停在了王府的方向。
王家的府邸很大,离皇城很近,哪怕夜幕低垂,依然灯火通明,王桓几乎一眼就看见了自家的宅院。
司马绍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低声道:想回家了吗?
嗯。
王桓轻轻应了一声。
司马绍伸手揽过王桓,将她整个人禁锢在身前,她的后背贴在他胸前,他干脆将头倚在王桓肩膀处。
事情查清了,章觉也替王桓问了诊,他似乎已经没有理由再让她留在这四方宫城之中了,可他一点儿也不想让她离开。
他想一下朝就能看见她,他想时时刻刻都知道她在干什么,想知道她吃了什么,说了什么话,看了什么书。
他最最想,她能在他身边,一直一直。
你带我来这儿,是要赏月吗?
王桓仰着头,瞧着天上,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不是。
司马绍想说看雪,但若今晚这雪不下,他实在失了颜面,可这会儿若推说是看月亮,天上连颗星星都不见,好像也不是一个绝佳的说辞。
想了许久,他说:幼年时,我娘带我来此。
他手指指向东方,她说,朝那个方向看,就能看见我们的家乡。
那是他们刚刚入住皇宫的第一夜,他的身边围了很多宫人,他一个也不认识。
他没来由的有些慌张,也许是白日里登基大典上的父亲远得让他陌生,也许是这皇宫大得让他感到惶恐,还有那些陌生的,夹杂着他看不清的意味的目光让他恐惧,他只能趁着夜色,悄悄地从东宫之中逃了出来。
他不认识宫城的路,只能一路沿着宫道向前,远远地看见邀月楼的一角,在一众低矮的建筑中独树一帜。
后面是成队寻找他的守卫和内侍,他想也没想,就朝着这高处跑去。
他一直坐在这楼上,看下面举着油灯和火把的人寻找他,风声模糊了他们的声音,高楼遮掩了他们的面容,他远远望出去,觉得那些难以名状的东西有片刻抽离。
他觉得自己似乎从囚笼之中挣脱出来。
是以,他足足在这儿站到半夜。
王妃找到他时,他还一个人站在这邀月楼上,眼中装着茫然和不知所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