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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清界限?那是什么意思?
卢尚盯着他的眼睛,在那里面除了悲伤,什么也读不出来。
从刚才上车开始,汪潮就表现的十分反常。
虽然自己也能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也能想到和叶晋舟有关,但具体是什么情况,自己还猜不出来。
汪潮吃完糖吞进肚中,又拆了一颗放进嘴里。
他讪讪摇头,说:就是表面意思啊,我们的缘分断了。
他絮絮叨叨,又开始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以为十八岁那年再次见到他是缘分,以为你帮我找到他也是缘分,可我和他的缘分怎么就那么短那么薄呢,我不想和他做朋友,真的不想。
最后两句话一出,卢尚明白了,叶晋舟说和要你做朋友?
见人点头,他抬手摸了摸对方的后脑勺,安慰道:这不是好事吗?
汪潮赌气打掉他的手,哪里好了。
卢尚轻哼一声,扭过小狗生气的脸看向自己,潮,缘分可能会被斩断,但爱不能,爱可以连接一切。
这么深奥的话,汪潮听不懂,也不喜欢听。
他掏掏耳朵,不耐烦的斥道:说人话。
卢尚低头更是笑出了声,没再围绕那句[缘分与爱]的哲理继续下去,反而问他:潮,你觉得我花心不?
汪潮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劁爹,你还真不客气。
卢尚被他捣蒜似的狂点下巴气笑了,片刻,又收起笑容,认真解释:
我每次遇到喜欢的人,都会去追,但知道对方对自己没意思时就会快速退出,这样看来好像是很花心。但恋爱这种事不是考试,也没有正确答案,更不可能提前交卷。
话题越说越偏,汪潮只觉得脑袋被风吹得生冷,什么也听不懂。
卢尚向手心里哈了口气搓搓,仰起头去捕捉天上晦暗不明的星星。
所以有时候缘分这东西,并不是相遇了就会互相吸引,而是用爱去贴近对方,去理解对方。
他怕自己说的话还是不容易理解,于是拿自己举例:
我喜欢小由景,比以往那些弟弟都喜欢,这是缘分到了,但怎么维持这段缘分,就只能靠我自己去理解他、去靠近他,才能把缘分这东西紧紧攥在手里。
除非他真的不动心,那我就体面离开,至少努力过后放弃,才算真正的没有缘分。
理解?靠近?
这两个字汪潮听懂了。
他看着卢尚还在侃侃而谈,可之后每一句话都没再听进心里去。
的确,他从未真正理解过叶晋舟,又何来努力靠近对方呢?
一开始,他就以一个错误的方式展开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以最简单粗暴的想法,试图将人栓在自己身边。
所以被讨厌、被逃避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如果回国那晚,去子时那晚,重逢叶晋舟的那晚,自己提议从朋友开始,一切是不是会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老卢。
再三反思后,汪潮打断身边人,似是下定决心诚恳的说道:
我懂了,不就是做朋友嘛,既然还能做朋友就证明他在给我机会,有机会,我就不算被判死刑。
嗯——孺子可教。
卢尚听到他的话,十分欣慰的点点了头,不枉费我苦口婆心的在这寒风天里开导你,行了,通了就行了,咱回吧,太冷了。
汪潮唔了声,跟着人上了车,可他不放心张乐乐,再次让卢尚送自己回到了宿舍。
宿舍里,比汪潮想象的要安静很多,张乐乐偶尔扯出两声呼噜,翻身又继续睡去。
叶晋舟蒙在被子里没换动作,头发柔软散开,几缕探出被子像黑色绸缎一样性感。
汪潮按捺住抚摸上去的冲动,从现在开始,叶晋舟就只是朋友了,和朋友之间的安全距离,他要时刻铭记于心。
一觉睡到天亮,酒精仍旧在头脑里作祟。
或许和昨晚喝完酒又在人工湖前吹冷风的缘故,他一觉醒来,便感觉到胃里翻江倒海。
抱着马桶足足吐了十分钟,可除了苦涩酸腥的粘稠液体,他什么也没吐出来。
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坐到沙发上,本打算叫个跑腿送些解酒药,手机刚拿起,却瞥见桌上有一张便签纸,贴在自己水杯侧面。
[锅里有西红柿鸡蛋汤,解酒]
他拿着纸条起身钻进厨房,打开锅盖瞬间,便闻到了酸甜的味道。
红的黄的浮在汤面,看起来非常有食欲。
汪潮拧动煤气灶开始热汤,他将便签纸贴上额头,紧紧压了一下,笑道:谢了,我的朋友。
中午,叶晋舟下了班,提着一桶油一袋米进了宿舍。
张乐乐已经醒了,正在大口大口喝着剩下的解酒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