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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底吃的干净,汪潮装了一袋糖蒜,打算带回酒店当夜宵吃。
叶晋舟打包剩下一半的面,起身,和送餐的服务员撞到了一起。
新鲜的酱汁翻出碗底,随之而来的还有不断的道歉声。
围巾染脏,叶晋舟也顾不上滚烫,忙接过汪潮递来的纸巾,不停擦着。
围巾很珍贵哦?
出了面馆,叶晋舟还在整理,汪潮站在一旁侧目,酸溜溜出声。听不到回答,他不爽撇嘴,又继续问:很重要的人送的?
嗯。
叶晋舟顿了顿,转脸道:你忙吧,我回店里了。
汪潮眉毛往上一挑,暗自哂笑:好不容易独处的时间,我怎么可能放你离开。
他夺下围巾揣在手里,另一只手熟练的搂上叶晋舟的腰,顺势贴过来时,掀起一阵清凉的香气。
也不知是不是在潮热的面馆里待太久的缘故,叶晋舟脸上隐起桃色,大街上有点分寸。
汪潮听话的抽回手,嗯声道:都请假了,跟我回酒店吧,今晚保证不动你。
第四章 围巾
叶晋舟料到汪潮会食言。
他讨厌这样,更讨厌自己的摇摆不定。
做了,就会进账;可离还账,又远了一步。
尊严和需求成为砝码,在天平上永远呈现一边倾倒的状态。
半夜,叶晋舟迷糊醒来,他坐起身,见窗外的雪下大了,簌簌飘飘,似乎想掩盖住整座城市的秘密。
汪潮感受到动静,一抬手,又将人搂了回去。
再睡会儿……他嘟囔着,胳膊上用了些力气。
软绵的大床犹如无边无尽的沼泽,正在慢慢将叶晋舟吞噬入底。
身后人的呼吸温热,一簇一簇打上他的后颈,搔的他忍不住伸手,抹下一把薄汗。
汪潮哼哧着,挪动身子向前靠近,胸膛贴上叶晋舟的后背,那炽烈的滚烫渗进皮肤,莫名,让叶晋舟有股安心的错觉。
他真的很怕冷,是从小落下的心疾。
小时候,无论酷暑寒冬,只要身上脏了汗了,就会被那个男人连扯带拽的拖进院儿里。
紧接着,一瓢从缸里舀起的井水,从头到脚,将他泼得干净。
这样的暴行偶尔也会撞上妈妈几句怨怼,可男人的拳头太硬,娘俩终究躲闪不及。
发烧了,只有妈妈会背他上医院。
往镇子去要走上四十多分钟,运气好了,碰上谁家下地的农用车,才能省去大半时间。
那样的日子几乎熬到了十三岁,随着个头渐长,男人收敛了许多。
可记忆漫长,锥入骨髓里的寒意,恐怕要折磨他一辈子。
睡吧,还早。
汪潮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叶晋舟这才发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抑制不住的颤抖。
右肩感受到对方的吻落下,如同一阵镇定剂融进神经,困意袭来,他又沉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睁开眼,却见身边空着,汪潮不见了踪影。
他起身摸向温凉的枕头,想必人应该走了很久了。
汪潮一向都会等他醒来,这次倒是挺意外。
叶晋舟裹上浴袍走向落地窗,窗外阳光倾洒,是久违的晴天。
他绕进客厅,仍没看到汪潮。
桌上,碗筷摆好,今天的早餐是煎包和豆浆,果真同酒店手册上介绍的一般,日日不重样。
他挪开视线,从冰箱里拿出昨晚剩下的炸酱面,拆开袋子,一股脑倒进碗里。
再冲上少许热水搅拌两下,温度不烫不凉,现在吃来刚刚好。
饭吃五分饱就足够了,如果吃得太饱就容易犯困。自打要照顾妈妈开始,叶晋舟就不敢睡得太沉。
说来也奇怪,好像只有汪潮的被子,能防御所有噩梦,这样,他才能没有顾虑的,睡到自然醒。
滴滴哒——
门锁响起。
汪潮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袋子。
见叶晋舟破天荒的在吃饭,汪潮的脸上顿时扬起惊喜,走近再瞧,看清他吃的是昨晚的剩面条,不由的又皱起眉毛。
吃这个干嘛?不是给你叫了餐送来了吗?是不是凉了不想吃啊。
他伸手在包子上试探,还有余温,顺手拿起一个塞进嘴里,猪肉包菜馅儿,越嚼越香。
吃完,拿过一个递到叶晋舟面前。叶晋舟只说没事,继续嗦着碗里的面条。
别吃了,看我买了什么。汪潮拉他坐到沙发上,从袋子里掏出一条围巾。
柔软的羊绒染成草灰色,看着就很暖和。
怎么样,好看吗?叶晋舟见汪潮问这话时,满眼闪着星光,不忍打击,点头嗯声。
没等好看两字说出口,围巾便绕上了自己的脖子。
汪潮仔细整理,妥当后满意道:我这眼光是不错,你戴上就是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