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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元听到谢林说他欺负对方,立马就不干了,人民子弟兵的威严不可冒犯,他说:我才没欺负他,明明是他自己觉得愧疚,主动要帮我写的。
谢林挑眉,道:愧疚?
黎元说:他自己想跳楼结果腿软,劳驾本就不富裕的警察救场,他怎么就不愧疚了?
谢林咳了一声:你刚刚说他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艺术家?他是做什么艺术的?搞得这么穷困潦倒。
黎元想起什么,表情那叫一个五花八门,他说:你听说过沙画吗?
谢林一愣,沙画这个词有些陌生,但儿时电视上曾看过的一个画面却突然出现在脑海里。
暖黄的光下,沙子被人揉散又聚拢,手指在上面跃动,一条小道,一盏路灯,然后沙子再次被打散,这次出现了一只跳跃的小兔 ……
啪的一声,有人把电视关掉,黑掉的屏幕前出现了一个男人,那人的面色严肃,说:我记得,现在是你练钢琴的时间……
谢林!
突然有人叫他,虚幻和现实交缠在一起,卷成一团抽象的黑白画面,是谁在叫他?
第118章 啥也别管,没死就好
谢林!
黑白画面抽离,谢林睁开眼,看到的是黎元面色肃然,眼眸中浮着担心的模样。
谢林轻轻笑了一下,说:没事,我刚刚就是走了个神,你叫我什么事?
黎元见他面色回暖,小小地松了口气,道:我刚刚叫了你好几遍。
谢林说:你刚才问我沙画?
黎元点头,道:吴黔就是一个沙画表演艺术家,做这一行的,手里没钱,没点门道,是真的没有出路,小钱有,但大钱就太难了。
谢林:这年头,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什么是沙画了。
黎元说:他倒是坚持想要做下去,孬是真的孬,热爱也是真的热爱。
谢林作思考状,道:这样一个人,是怎么会得罪人,让人给他下毒的呢?
那天的酒吧的事情又多又杂,人员也复杂特殊,要查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黎元说:要不,我们去一趟现场看看?
雨淅淅沥沥地还在下,空气里漫起来的潮气罩在人的身上,被雨水冲刷干净的绿叶上散发着一股西瓜般的清甜,女孩撑着一把红伞,哒哒哒地踩过小水洼,水花四溅,漾起一圈圈密集的水波纹。
徐均赋从公交车上下来,腿碰着地儿的时候,都有些麻,他抬头估算了一下自己下车点和建筑的距离,没有打伞就冲了过去。
毕竟两三米还要打伞,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当然还有他想偷懒的意思在。
面前的建筑上是一家私立医院,独立单间,一对一治疗,主打的又贵又私密。
这里是谢林挂名的地方,虽然这里又贵又豪,但因为主家不差钱,也会免费接诊一些人,但是完全随缘,当初还是个学生的林宣能接触到谢林,也是因为这个。
而徐均赋来这里的原因,是曾浩然。
曾浩然自从被阉割后,整个人就变得阴郁极了,甚至承认了谭奇和严亦铭都是他杀的,但提起温阑就要发癫,又哭又笑的。
他这些反应,让大家都不知道这糟心玩意儿到底是喜欢温阑,还是恨他了,说不清,真的说不清。
谢林去看了一眼,被曾浩然当做温阑,又是深情告白,又是砸东西的,他瞬间就给恶心到了,做主将人送到了这里接受治疗。
谢林对曾浩然的态度就是——啥也别管,没死就好。
所以,这里的人自然也不会对他有多上心。
徐均赋见到人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谢林的一句‘没死就好’的杀伤性有多大。
他没有贸然地进去,在窗户口那里看了一眼,只见人躺在病床上,脸色青白交加,整个人形销骨立,有如风烛残年。
他手上戴着蓝色的腕带,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正在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徐均赋问旁边的护士:他现在还需要躺着吗?
护士说:这个病人情绪容易激动,会伤害到别的病人,我们是不建议他出去走动的。
徐均赋:他就一直躺在那儿?
护士:也不是,有时候他也会站起来走走,跟个游魂一样,吓人得很。
徐均赋惊奇地看了一眼床上的曾浩然,说:他居然能走啊。
虽然话挺嘲讽的,但徐均赋是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他是真心觉得惊讶的,因为就看现在这模样,曾浩然怎么看怎么像一把即将腐朽的柴禾。
让人怀疑,他下一秒站起来的时候就会散架了。
护士好心提醒:你如果要进去的话,记得小心一点,这个病人有轻微抑郁症和狂躁症,精神已经有些失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