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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十皇子愁眉不展,显然还未从刚刚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詹少辞环视四周,惊奇地咦了一声:姜少傅,太子去哪了?他没有同咱们一起上城楼吗?
姜玉竹没有言语,只是凝眉观望向那黑漆漆的城门口。
东城楼上,靖西侯眉梢轻挑,唇角扬起自信的笑意,转而对耀灵帝解释这道阵法的精妙之处。
耀灵帝手捋长须,看向英姿勃发的赤尨骑兵,欣慰地点点头。
下一道,雁门阵。
陛下,这雁门阵是大皇子想出来的方阵,以左右两翼的骑兵为主力,可将主帅和战车护在中心,两翼骑兵负责冲锋陷阵,后军步兵善后,可攻可守,威力无穷。
耀灵帝眼底闪过诧色,他看向一旁的大皇子,眉眼含笑道:
想不到你在阵法上还颇有天赋。
大皇子面色恭谨,他垂眸谦虚回道:启禀父皇,儿臣只是从兵书上琢磨出来的方阵,不过是纸上谈兵,远不及太子身经百战,用兵如神。
听到用兵如神四个字,耀灵帝眉梢微敛,他沉思了一会儿,缓缓道:纸上谈兵终究只能习得皮毛,你还是要去军营里多走一走,算起来,太子协理兵部有些时日了,不如你帮着他...
西城楼的宾客们忽然发出一阵惊呼声,耀灵帝循声看向英雄台,脸上浮现一抹惊讶的神色。
只见一名身穿银色铠甲的男子骑着白马冲向雁门阵,瞬间冲散了方阵。
男子头戴凤翅兜鍪,身上鱼鳞纹铠甲在月光下闪动着肃杀的银光,一双波光潋滟的凤眸盛着月色。他腰背笔直地坐在马上,整个人隽武不凡,身下纯白色的骏马不染纤尘,体型流畅,四蹄激烈跃动,蹄铁踏在土地上,扬起一阵又一阵的尘土。
是太子殿下...
城楼上有眼尖的人一眼就认出太子,兴奋惊呼道:太子这是要挑战赤尨骑兵的方阵吗?
更是有人觉得太子所骑的战马从未在马市上见过,不由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太子骑得是什么马,我怎么从未在马市上见过这种马。
听说是北凉马场养育的新战马,名曰铁蹄马。
这马蹄子比碗口还大,倒是名副其,就是不知有没有西域的大宛战马厉害?
太子手握长枪,一人一马立于月下,夜风吹过他龙纹绣纹披风,猎猎作响,整个人英姿勃发,气势非凡。
城楼上的贵女们不由看痴了,只恨自己没有姜家小女天煞孤星的命格。
耀灵帝目露惊讶,他对一旁脸色铁青的靖西侯问道:这...太子攻破阵法,也是王卿今夜的安排?
当然不是。
靖西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他正要回答,英雄台上的太子忽然开口:
启禀父皇,儿臣听闻靖西侯麾下的赤尨骑兵骁勇善战,再配上大宛战马,可以一当十,故而儿臣换上戎装,想要与赤尨骑兵切磋一下。
耀灵帝龙眉紧促,板起脸训斥道:胡闹!
天子一怒,无人敢言。
这时,皇贵妃走上前柔声解围:陛下息怒,太子年轻气盛,只是想同赤尨骑兵切磋一下,刀剑无眼,太子刚刚已经赢了,看来炎儿布下的阵法不过是纸上谈兵,日后还有许多地方要向太子学习。
大皇子比太子大上七岁,在文武百官面前被太子拂了面子,他不气恼,反而随皇贵妃一起为太子求情:
父皇,太子以雷霆之势击破方阵,儿臣输得心服口服。
看着大皇子谦卑稳重的姿态,耀灵帝满意地笑了笑,正欲要将此事翻篇过去,又听太子语气平静道:
大皇兄的阵法虽然平庸,但若是兵强马壮,倒可以在孤的沥泉枪下抵挡片刻,倒不至于一击溃散。
在场宾客们听到此言,不由觉得太子这话太张狂了,直言嘲讽大皇子布阵烂不说,还暗讽赤尨骑兵不堪一击,陇西马场精挑细选的战马都是软脚虾。
果然,靖西侯面色骤变,他冷哼一声道:太子殿下仗着出其不意冲破方阵,胜之不武。太子若真要与赤尨骑兵一较高下,不妨光明正大与臣再比试一场。
詹灼邺抬眸看向城楼上那道清丽的身影,少年凝眉冲着他轻轻摇了摇头,红唇轻启,说了几个字。
二人相距甚远,虽然什么都听不到,但詹灼邺还是清楚少年说了什么。
适可而止。
按照他与小少傅的约定,只需让铁蹄马在世人面前亮个相,留下印象。
至于对靖西侯和大皇子的羞辱,适可而止。
可王家对卓家的羞辱,从未有过停止。
王字当前的琸家军,还有靖西侯新建立起的赤尨骑兵,赤尨又名天狗,何尝不是在暗讽卓家军在‘天狗之乱’后走向灭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