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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了许久,窗外的太子静默不语,姜玉竹隔着模糊不清的窗纸,只能看到男子静静坐在椅上饮茶。
她冲泡茶水竟有如此静心降火之效?
良久,她听到太子放下茶盏,语气平静到让人窥不出一丝情愫。
少傅为何选孤,而不是其他人?
姜玉竹一时被太子问懵了,脑中回想话本子里的女子是否问过这句话。
嗯...好似问过,那下头男主是怎么回答来的?
大概是...本王能把你视作她,已是你的殊荣,你除了容貌,那里及得上她,你得了本王的宠爱,又有何不满足之类的。
嘶...这挨千刀的话她可不敢说出口啊!
于是姜玉竹稍微润色了一下,真诚道:
臣想要忘记萧世子,自然要找一个比他更优秀的男子,殿下身份尊贵,容色无双,皎若明月,萧世子与殿下相比,不过是皎月一旁的星子...所以,臣在那夜...斗胆升起了摘月之心。
事后,臣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觉得无言面见殿下,可覆水难收,殿下心中若是介怀此事,臣愿辞去少傅一职,从此不会出现在殿下眼前。
姜玉竹说完,垂首冲窗外行了一礼,静待太子发落。
她听到椅子移动的声响,遂即是践行远去的脚步声,之后再无动静。
抬眸悄悄看去,摘窗外已无太子踪影,只余一杯空空的天青釉茶盏。
莫非太子被她的下头话气走了?
姜玉竹记得话本里描绘女主发现真相后越是痛心入骨,对这段感情割舍得越痛快。
看来太子对她不过是一时兴起,心里并未有多少喜欢。
不知不觉中,窗外已是日落西山。
姜玉竹看向散乱的棋盘,猜想冯少师不会再来了,夏日的雨说来就来,她决定先出去把棋盘收回来。
走到门口,姜玉竹伸手推开雕花门扇,一道颀长的玄色身影罩落在她身上。
姜玉竹清瞳微颤,她盯着立在门前的男子,愣怔在原地。
日落融金,男子背逆万丈霞光,周身镀上一层金芒,灼然玉举,俊美无涛。
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孤来帮少傅疗伤。
疗什么伤?
姜玉竹还没琢磨明白,太子突然伸手扣在她脑后,俯下身,少了男子挺拔身影遮挡,金色日光直直落入眼中,刺得她眯上双眼。
唇上一烫,男子轻车熟路撬开她的唇齿,闯了进来。
姜玉竹睁开双眼,瞧见呼吸之间的男子低垂着眉眼,那对秾丽眸子在夕阳下流淌着细碎星光,透着殷殷温情,看得人失了魂。
短短几息,太子松开了她的唇瓣,挑眉问道:
少傅摘到月亮,心里的情伤有没有好点?
姜玉竹:....
殿下可是忘了?臣并不喜欢殿下,臣只是想利用殿下忘却萧世子。
姜玉竹出言提醒太子,想后退几步与他保持距离,可腰肢不知什么时候被对方揽在臂弯里。
她皱了皱眉,又道:难道殿下就不介意?
詹灼邺当然介意,小少傅句句话离不开萧时晏,字字扎进他心里,搅得血肉淋漓,听得他恨不得冲进屋里,将少年丢到床榻上,让这个气人牙疼的混账东西领会他与萧时晏的不同。
可他同时清楚小少傅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思比任何人都要敏感多疑,就像蚌壳里的肉,触一下就要缩回去紧紧合上蚌壳。
上次明明是少年拒绝了他,却仿佛吃了大亏似的处处躲着他,大有天各一方,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詹灼邺想摘取的这株徘徊花娇艳又娇贵,花骨朵下面全是刺,握在掌中,定会扎破皮肉。
那又如何?
他想要的,势必要得到,纵然染上一手的血。
姜玉竹感到太子揽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紧了些,她双手抵在男子胸膛上,掌心传递来他强稳有力的心跳。
孤愿舍出皮囊,助少傅聊以慰藉。
姜玉竹...
这走向怎么和话本子里的不太一样。
可是臣...不想利用殿下...
姜玉竹眉心紧锁,她还想再说,可太子低垂下头,高挺的鼻轻轻磨蹭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平缓,充满了磁性。
孤心甘情愿,少傅无须介怀,除非...你此前说的话都是在欺骗孤。
姜玉竹望着太子黑涔涔的眸子,心口一颤。
是啊,她就是在欺骗太子,以一个谎言去掩盖另一个秘密,如果谎言被揭穿了,那秘密自然也瞒不住。
她忙扯出一个欢喜的笑容:
臣当然不会欺骗殿下,在臣心中,殿下是举世无双的男子,得殿下相助,臣必然很快就能走出情伤。
小少傅抬起头,白玉无瑕的小脸迎着光,水眸盈盈,肌肤被霞光照得宛若美玉般通透,衬得唇瓣愈发红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