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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过女儿分析利弊后,姜慎和殷氏的内心稍有动摇。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万一太子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他会不会...
殷氏摇了摇头,她还是不赞成姜玉竹的做法。
娘,您放心吧,我在漳州和京城两间书院里待了这么些年,不是从未露出破绽。
殷氏看着女儿姣好的面容,随着一日日张开,少女独有的媚色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开始悄然绽放,愈加明艳。
不去,全家一起赴死。
去了,则可能博得一线生机。
明日我去水粉铺子,让精通妆容的陈师傅传授你几招易容手法,太子府与书院不同,那里面卧虎藏龙,稍有不慎就会暴露出你的小秘密。再有,你将苓英带在身边,那丫脑袋机灵,还有....
听着殷氏絮絮叨叨的叮嘱,姜玉竹唇角勾起浅笑,她像小时候一样,将头枕在母亲双膝上。
今日历经诸多惊险,让她不禁觉得:活着真好。
她要与家人一起长长久久,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
七日后,姜玉竹踏上前往太子府的马车。
昨夜,姜墨竹趁着月色悄悄离开京城,前往江陵去打理水粉生意,姜价夫妇对外谎称是小女儿对京城柳絮过敏,送往江陵老宅养病去了。
以前在漳州时,兄妹二人年纪小,孪生子的容貌相似到让外人难以分辨,于是姜玉竹每日前往书院上学,而姜墨竹则随母亲外出走商游玩,从未引起邻里生疑。
车厢内,鎏金狻猊香炉内燃着凝神静气的檀香,却仍能嗅到淡淡的雪松香,那股子清冷的木质香气好似在悄然提醒着姜玉竹,她已经闯入男子的领域。
姜玉竹忍不住摸出一柄菱花铜镜,对镜整理仪容。
铜镜倒映出少年般般入画的五官,剑眉飞扬,清眸流盼,绛唇映日。
苓英,你瞧我今日的眉毛会不会太淡了?
苓英抿嘴一笑:公子,您这一路上已经照过无数次了,奴婢也回过您无数次了,公子现在俊容无双,哪怕是潘安,卫玠之流见到公子,都会觉得自惭形秽。
听了苓英的打趣,姜玉竹紧张的心情稍许平缓。
也是,听父亲说太子近日忙着在大理寺审问恒王余党,追缴凭空消失的赈灾银款,忙得脚不沾地,兴许这几日都不会出现在太子府。
思索之际,车外传来马夫的通报声:姜少傅,太子府到了。
第9章 太子府邸
姜玉竹推开车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所古朴雅致的青灰色府邸,占地广阔,依山傍水。
金丝楠木牌匾上‘太子府’三个鎏金大字在日光下明光锃亮,尽显高贵威严。
府邸门廊下,昂首挺立着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姜玉竹一眼认出来,此人正是那日在集英殿前帮太子传口讯的侍卫。
男子瞧见姜玉竹从马车上下来,快步走上前抱拳行礼,沉声道:
姜少傅,鄙人周鹏,乃是玄月军的司隶校尉,奉太子之命前来接少傅入府安置。
姜玉竹微微一笑:那就有劳周校尉了。
周鹏被少年明艳的笑容晃得微微愣神,忙垂下眼皮,瓮声瓮气道:姜少傅客气了。
二人步入太子府,姜玉竹跟随在周校尉身后,饶有兴致打量起院落中的景致。
当下春意正浓,可属于春天的繁花似锦,鸟语花香好似都被隔绝在白墙黑瓦之外。
脚下石子路乃是由价值不菲的白玉石铺砌而成,一颗颗拼合成冰裂图纹,一脚踩上去,仿若踩在即将碎裂的冰面上,让人有种心惊胆战的恐惧感。
庭院内并未像寻常豪门贵胄一般栽种牡丹花或是寓意吉祥的梧桐树,而是种植耐寒的白桦树和樟子松。行走在曲折的长廊间,鼻尖嗅不到丝毫花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脂清香,泠冽中透着一丝苦味,仿若府邸主人清冷的性情。
太子府邸很大,楼台,水榭,武场,藏书阁,茶室等面面俱全,可少了红花绿柳点缀,又显得无比空寂和冰冷。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二人终于抵达内院。
周鹏指着面前的庭院解释道:这间竹意轩日后就是姜少傅的院子,此处距离太子居住的蘅芜院很近,只相隔着一条曲廊。
姜玉竹看向院落里栽种的翠竹林。昨日刚下过一场细雨,地上冒出不少新鲜的笋芽,温煦日光透过苍翠欲滴的竹叶,洒下千丝万缕的金线,倒是一处静谧雅致的院落。
姜少傅收拾妥当后,还请随我前往蘅芜院。
姜玉竹踏上石子路的步伐稍顿,她侧过头,眸光微闪,迟疑问道:太子殿下...今日在府中?
周鹏咧嘴一笑:是啊,太子殿下忙着审问恒王余党,接连几日都歇在大理寺,今晨刚刚归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