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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弱这才站起身。
她虽有些累,但没敢靠在这隔音不好又脆弱的墙壁上,而是仅用指尖触碰,短暂地汲取着支撑力量。
林弱缓了缓气,转身打算离开。
可她很快愣住。
眼前是细密的铁丝网。
整个院子全被围住。
不仅仅是作为围墙,而是连天空都封锁。
林弱抬起头。
今晚月亮又大又圆,在她的眼中,被铁丝网分割成黑色的碎片。
路灯朦胧,明明暗暗。
远处邻居的住房掩映在黑暗中,像是永远都抵达不了的鬼影蜃楼,许是因为黑夜短视,许是因为有些距离,就连轮廓都有些模糊扭曲。
铁丝覆盖了一楼半的高度,将她的生路彻底堵死。
如果是这样,那蜗牛是怎么进来的呢?
林弱想着,来到铁丝网前,围着铁丝网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门。
很奇怪的,通往外面的门,并不在房屋门的正前方,而是在背面的方向。
如果日日住在这样一个房子中,每一天出了家门,都要绕上半圈,才能出院门。
而每一天回家,进了院门,同样要绕上半圈,才能出家门。
正常人会这样设计吗?
当然,林弱看着差点将小剪子硌碎的铁丝网,按着硌痛的手指,觉得这铁丝网也不是正常人会设计出来的。
这地方完全不像是一个家。
像一个牢笼。
市政交通会允许这样影响市容的建筑存在吗?
她低下头,看到院门上有一把丑陋硕大的铁锁。
锁带着磨损,有属于时间的痕迹,虽然应该是蜗牛锁的,但却并不是蜗牛新带来的。
这是他们家原本就有的锁。
这么丑陋的东西,一看就不是她的品位。
应该是丈夫买的。
只是这锁并不是出门后锁在外面,而是回家后锁在了里面。
是防备着什么吗?
还是想锁住什么?
林弱琢磨了一会这个锁,发现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确实打不开,也没在周围的草丛中发现要出,便只能暂时放弃了。
临转头前,她小心地用手碰了下铁丝。
确认没有电后,才整双手都抓上去,整个人靠过去,试图向外面看去。
外面就是马路。
朦胧路灯,柏油马路透着黑,但没有发现警察的痕迹。
不是说在疏散邻居吗?
这么快就已经疏散走了吗?
不留下几个人吗?
也许有人能看到她,将她救走。
但没有人来。
周围很安静,就连鸟叫虫鸣都没有。
林弱失望了。
她突然奇想,甚至都想坐在这,看看导弹到来时的正面。
也许这样还能活得长一点。
她视线上移,越过铁丝网,看着铁丝网后的墙。
等等,铁丝网后?
林弱突然来了精神。
铁丝网并没有将整个房子都笼罩住,它的高度只有一层半。
正好卡在二楼中间的位置。
如果她房间中的窗户能打开,她就能从二楼的铁丝网上直接走出去。
林弱绕了半圈,来到房子的背面。
看着二楼背光的那一团黑,即使什么都看不清,但林弱知道,那是封住她房间窗户的木板,而想要出逃,必须要撬开木板。
铁网似被风吹得震动,咔咔作响。
她就地躺下,看着那里,眼前逐渐勾勒出木板的样子。
五块竖条木板打底,三块横条目标横切,封得并不细致整齐,带着点匆忙的粗糙。
木板右下角有个较大的孔洞,外面的光应该就是从那里透过去的。
虽然距离她上半截的目标还有一些距离,但这是个突破口。
她需要打开的是最右边三条木板和最上面的两条木板。
数量有些多,声音必然十分大,而这次,就算蜗牛开出来十瓶红酒,也不可能像出门风铃那样掩藏。
看来,接下来,是该温警官真正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林弱微微思量,有了主意。
蜗牛可以想办法解决,但她还缺打开木板的工具。
这就是她没有记忆的坏处了。
她不知道家里的工具箱在哪里。
而外面明明有一个院子,却连一把斧子、一个铲子、或者一把锤子都没有,倒是看到点木板条,但林弱能想到的它们的作用,全是被它们砸到脑袋上砸死。
她只能推断。
对于多数的房子来讲,放工具的多数只有三个地方。
客厅抽屉,阁楼,地下室。
当然,衣柜也有可能。
林弱挺希望家里的工具都放衣柜里的,好找。
铁丝网剧烈地震颤着,响声越发激烈,如同一只困兽撕咬着想要破笼而出般。
林弱没有在意,她根据刚刚外面转的那一圈,在脑海中拼凑出房屋的架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