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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山想起晏然刚刚看巧姐的眼神,又想起赵诚实那张脸,心里明白了她的意图,笑着摇了摇头。
你现在后悔也晚了,其实像你也不错。
晏然踢脚过来,沈山笑嘻嘻地躲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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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夏风习习,二人漫步在田垄乡间,晏然捡了好多雨花石,磊成小山丘模样,然后笑着对沈山说:都送你!
好贵重的礼物,你先收好,回府再给我!
晏然把小山丘哗啦一声推到,嘟囔道:谁给你抗石头回去?
小时候,她曾把这些当成世界上最好的宝贝,如今,她心中的宝贝不再是这些石头了。
沈山对谷兰庄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很感兴趣,因为这是晏然小时候生活过地方,他一路走,一路问,俩人有说有笑,只是偶尔,晏然会恍惚,自己究竟在这里生活过吗?
十五年的时间,谷兰庄还是那个谷兰庄,一切如故,她可以闭眼说出大枣树下的石凳有几个,溪旁的垂柳有几棵,可生活在这的人,却换了一茬,晏然走在乡间小路上,居然没有一人认出她。
晚上,月亮高悬,三五只萤火虫在远处草丛里翻飞,好像星星坠入人间。
沈山和晏然依偎着坐在石矶上纳凉。
晏然白天说了太多的话,此刻她安静下来,沈山身上的气息,让她稍一靠近,就有一种朦胧的幸福感,她贪恋这种感觉,小心翼翼把身体凑过去,歪下头,搭在沈山宽厚的肩膀上,嗯,踏实又温暖。
从小到大,她一直想过这种踏实又温暖的日子,不用担心被抛弃,不用为了获得疼爱,而费劲心机与人争。现在,她明白了,爱,从来不是争取来的。
晏然闭眼感受幸福,沈山却心里有个未解结,他先是握住晏然的手,避免一会她逃跑,或者挥拳打人,然后用深沉又缠绵的目光凝视了她半晌,做此目的,是让她心情放松。
果然,晏然对沈山的眼神杀,没有什么抵抗力,一脸幸福,还嘿嘿傻笑了两声。
沈山清了清嗓子,低声道:温廷言也来过这?自听到王老翁把他错认成温廷言后,他就一直耿耿于怀。
晏然警觉地抬起头,表情诧异地嗯 了一声,然后她想把手从沈山的大手中抽出来,结果反被攥得更紧了。
沈山声音如常,并无怒气,他来干嘛?说说吧! 他拍了拍晏然的手背,提醒她休想逃跑。
因为隋静啊,晏然并不想逃跑,也不觉得有什么事情需要隐瞒,她抬头看向清冷的月亮,面色沉重。
那时,隋静姐姐的死,让我很难受,所以我就躲到谷兰庄,住了一个月,温廷言在金陵找不到我,就追来了。
呵,沈山紧紧拽着晏然的手,冷笑道:没想到,温大公子追得还挺紧。
晏然没理他的酸言醋语,而是低声道:后来......
她顿了顿,一些回忆涌上心头,仿佛要说的事,发生在昨天,又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后来,我们给静姐姐报了仇,晏然补充道:还有吴潜,吴公子也出了不少力。
沈山点了点头。
晏然偷偷觑着沈山的脸色,漫天星辰下,沈山的侧脸,俊朗清秀,晏然调皮地用手指尖,在他的手心里挠了又挠,直到沈山嘴角露出笑意。
之后,晏然简明扼要地将她在苏州,如何与吴潜、子升配合,骗覃岚峰借钱收购生丝,覃岚峰 如何被蔡家小姐嫌弃,最后被治罪充军的事说了一遍。
看来我不在的时候,这里发生很多事情啊!沈山勉强扯了扯嘴角,语气里充满遗憾的意味。
天天都有很多事情发生,不是非要每件事都经历。
可你的事情,我都想经历。
晏然看着眼前有点粘人的家伙,虽然有些无奈,但心里还是觉得很甜蜜,她重新把头靠在沈山的肩膀上,继续感受他呼出来的温暖气息。
其实廷言兄离开金陵时,找我谈了半宿,我,我没跟你说,沈山摩挲着手中纤细柔嫩的小白手,低声说。
晏然轻声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不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晏然摇摇头,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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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王家的早饭异常丰盛,晏然搓着额头想不明白,一早上,如此奢靡是为什么。
王蓁神秘兮兮地把晏然拉到一旁,死丫头,你未来夫婿是做官的,你怎不早说?昨天,我们对沈大人没失礼吧?
王蓁今年三十出头,原本精致的五官,在岁月的催化下,多了一丝慵懒的妩媚,少了一丝干净清爽,她从未踏出过谷兰庄,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看外来的人和物,眼神总是怯怯的,还很游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