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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看,不过是这个季节常见病罢了!晏然忍着气,尽量保持表情端庄得体。
沈山被噎了一下,但丝毫不在意,以往也起吗?可去看过医生,开过药 ?他皱着眉,盯着晏然的唇角,但话却是向绮云询问。
绮云走上前,板着脸回答道:以往小姐没这毛病,今年是头一次,小姐说是小事,最近鼎香楼又忙,所以还不曾找大夫。
晏然扭过脸,用手掩着嘴角,不再让他看。
她本就早熟,从记事起,她就观摩四姨母和四姨父,五姨母和五姨父之间的感情拉扯,再加上前有温廷言,后有吴潜,眼下沈山对他的殷切关心,让她猜测出了几分含义。
可一想到两家地位,还有秋桃,以及今日楼台上那个身材娇小的女孩,还有那一众传说中爱慕沈山才华的官宦小姐,她便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起了歪念头,一切烦恼,都是因为有了不切实际的念头开始的。
沈山见晏然刻意疏离自己,也不强求,而是对绮云道:我娘配了一些蔷薇硝,专治这种春癣,然妹妹这个脸,也不甚严重,涂上个三两日便可好了,一会我拿些与你。
绮云刚想说好,晏然截话道:不用哥哥费心了,刚隋夫人说,她今年也有配蔷薇硝,让我一会去她那取。
沈山好心遇到冷面孔,心里也委屈,不过男子汉大丈夫很快调整好了心态,他琢磨晏然生气的原因:要么是吃秋桃的醋,所以在这跟他耍性子,这倒是一件好事;要么就是觉得自己无端被卷入他和秋桃的绯闻中,心里不开心,毕竟这丫头身上让人议论的谈资不少。
如果是前者,实在不像,这半年来,这丫头从没一次主动找他,哪里像心里对他有情的,听蒋奇说,她之前可是经常找吴潜做这个做那个,可却从来没开口求过他帮忙。
沈山砸吧砸吧嘴,又想,若是后者,哎,那就说明她非但对我没有意思,而且一定还认为我是她生活中的麻烦。
沈山越想越心烦,这时晏然已经走到前面好几步了,他只好在后面默默跟着。
......
沈山被叫去招呼客人,俩人临分手前,沈山突然对晏然说秋桃的事,他会处理好的。
晏然一愣,还没想好说什么,沈山已经上了楼梯。
晏然回到席中,心里想着他要怎么处理?为什么跟她说?
隋白氏见晏然怏怏不乐,虽嘴上没说,但眼神里尽是关切,晏然把身体向隋白氏靠了靠,勉强扯了扯嘴角,表示自己没事。
怎么去了这么久,沈公子寻你去了,可见了?王氏明显吃席很开心,一脸笑容问道。
晏然道:见了,你既知道他去寻我,就该拦着,让人看见多不好。
王氏道: 谁说不是,我贪了几杯酒,反应迟钝了,是应该避嫌,我刚听说楼上那个小姐是江宁巡抚家的千金,琴棋书画,不所不会,诗词歌赋,信手拈来,这样的人物才与沈公子般配。
王氏啧啧赞叹。
晏然失落,低头不语。
王氏见晏然落寞,心想沈公子这般风流人物在眼前,哪个少女不动心?两个孩子自小就交好,如今却过着两种生活。
王氏突然有些内疚,对这个女儿,她也不是不喜欢,精明能干,操持家业,若没她,全靠晏承恩,晏家现在不知道什么样呢,想到此,她鼻尖酸了酸。
王氏自斟了一杯酒,酸溜溜道:沈家真是走了大运,若是再攀上巡抚这门高亲,估计也要搬出朝闻街了吧!最后,她还不忘加上她的信仰,总结道:咱这条街风水好,旺人。
隋夫人笑着强调道:旺人吗?
王氏笑笑,旺男人,不旺女人。
宴席结束,已经是二更天。
晏然前脚回到无忧斋,后脚隋夫人治癣的药膏就送来了,并说这是魏小娘配的,魏小娘这个人纵有千万个不好,但是对女子护肤的东西倒是极其精通,隋夫人之前也用过她配置的茉莉粉、桂花油,因感觉不错,还借花献佛送了王氏两瓶。
晏然坐在晏庭海在世时坐的椅上,望着姐姐出嫁时未曾拿走的菱花铜镜,脑里一遍遍闪过秋桃颐指气使的嘴脸,同时沈山盯着她脸看时,炽热的眼神,也一遍又一遍敲击她的心。
直到绮云端着热水盆进来,她才缓过神,你怎么不高兴?晏然见绮云自从沈府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
绮云嗐气道:我本还想让小姐考虑下沈大人,现在看来,还是算了,这现在还没怎么着呢,屋里就有一个这么嚣张跋扈的秋桃,日后还不知道有什么春桃、夏桃、冬桃呢,我原以为沈大人是个洁身自好的公子,没想到家里养了这么多娼妇,亏我还为他说了这么多好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