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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隋筠不知发生什么,见堂上大人都疾言厉色,吓得呜咽呜咽哭,被奶妈子捂着嘴控制住了。
隋柏自认重复亲娘说的话,能有什么错?昂着脑袋不肯服软,隋忠气急,抱过孩子,扯掉棉裤,啪啪,在小孩子雪白的屁股上留下了几个大巴掌印子。
这孩子也是倔强,被打了屁股,也不道歉。
隋家的亲戚,亦是小隋柏的哥哥姐姐,见弟弟挨揍,纷纷上前相劝,隋忠也觉得堂上闹哄哄的,不成体统,找个台阶,让奶妈子把孩子抱了下去。
晏然和沈山冷眼看着,直到隋筠和隋柏被抱出大堂,脸色惨白如雪的沈山终于哼了一声,虽说大人不跟小孩子计较,但不计较不代表不生气。
小孩子能懂什么,不过跟大人有样学样罢了!晏然轻飘飘地安慰隋忠,一想到这是魏小娘在后面教唆,她已经在脑袋里把魏小娘大卸八块几个回合了,再一想到这是隋静的亲弟弟,心里又急、又气、又恼、又心疼,说不出的滋味堵在胸口。
隋忠静下心后,悄悄觑着沈山的脸,心里惶惶不安。
做为风月老手,做为过来人,在静慈庵时,他便看出沈山的小心思,今日见二人一起来访,更确定了想法,他向晏然连声致歉,眼角去看着沈山。
晏然脸上并无半分怒气,轻声回应,我小时候也没人管教,经常闹一些笑话,惹得我外祖父很是头疼,小孩子嘛...... 没人教就是这样的。
一直板着脸的沈山,冷声道:五岁的孩子也应该知礼了,他特意看向隋忠,把没有说出口的话藏在眼里。
隋忠老奸巨猾,阅人无数,立刻明白了沈山的意思,话里说的是孩子,可明明在抽大人的脸,隋夫人见场面尴尬,还想替隋柏说几句好话,被薛妈妈生生拦住了。
隋忠好面子,这场小风波过后,虽然一如既往说笑,但晏然知道,隋忠今晚一定会去魏小娘屋里发作一番,心中高兴的大拍巴掌。
宴席后,众人纷纷散了,沈山有事率先告辞,隋忠脸色变了几变,确定自己是把沈大人得罪了,心里咬牙切齿,只等晚上去找魏小娘算账。
隋夫人见天色尚早,叫晏然去暖阁再说会子话,刚过一处月亮门,碰到魏小娘抱着隋筠,牵着隋柏赶来道歉,晏然本不想与她过多计较,可见她在这特殊日子,居然还浓妆艳抹,一身艳丽衣裳,心中怒气涌上心头。
魏小娘素来看不惯晏然,隋静在世时,她就知道隋静制裁她的主意,多半是晏然出的,后来眼见晏然婚事不顺,心里着实高兴了好久,至于晏然克夫的言论,在朝闻街上长盛不衰,她暗地里没少做贡献。
刚刚在屋里,听奶妈子说前堂之事,她知道隋忠不会饶了她,所以特来要晏然口供,只要晏然亲口说原谅孩子了,老爷的气就能消一半。
魏小娘拽着晏然胳膊哭哭啼啼,说这一切是误会,都怪幼子无知、童言无忌,还说小孩子信口胡说、断章取义是常有的事,谁小时候没犯过这样的错?
魏小娘只字不提自己过错,拦着晏然,非要听她亲口说原谅孩子。
隋夫人平日说诗论佛,口不悬绝,可让她与妾室争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
晏然顾忌身在隋府,不好发作,若让她说原谅,她才不会说,若与她口舌争辩,又着实无趣;
薛妈妈一把年纪,可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大件摆设,在绮云的好顿怂恿下,终于横下心,使着吃奶的力气,把魏小娘拖出月亮门外。
孩子抱着大人腿,哭成一片。
这时早有路过的丫鬟跑去找老爷,隋忠想到沈山离开时,表情讪讪,心里正懊恼不已,听说魏小娘又拦住晏然撒泼,更是气上心头。
晏然见隋老爷带着怒气,披雪而至,拉着隋夫人就往后院走,留下那俩人在雪中凌乱。
隋夫人被气得浑身发抖,到了暖阁,歇了好一会,才恢复面色;
薛妈妈经过刚才一役,人像换了个人,脸上充满大无畏的神采,此刻,若魏小娘冲进来,她一定会手撕了那贱人。
小丫鬟进屋烧水泡茶,几人喝了两盏茶后,隋夫人才说,原来她早就请了几个得道高僧,想在今日家中做场法事,魏小娘却说两个儿子太小,怕孩子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这死人总是要给活人让道。
隋忠是想遂了夫人心愿,可想到儿子,左右为难,最后还是隋夫人自己开口说,改日把法事挪到庙里去做。
晏然一想到隋静死了还要受这样的委屈,心里早已怒火中烧,可她不是莽撞人,再大的委屈和怨恨她也藏得住。
晏然给隋夫人续上热茶,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隋筠和隋柏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要是让魏小娘养,以后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