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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霜说这话,一是安慰母亲,二也是想炫耀她现在的日子。
胡说,你是什么身份!她怎么会真心待你!她对你好,那是收买人心,你这个傻丫头,大小姐赏你个玩意儿,或者对你笑笑,你就觉得她跟你交心了?她不过想让你更忠心,干活更卖力罢了! 绮霜娘伸手点着绮霜的额头,嗔怨道:和你爹一样,都是傻瓜。
绮霜嘟着嘴,可怜巴巴的看向家里另一个傻瓜,不说那些了,一家人难得一个桌上吃饭,快吃吧!高小川憨憨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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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家请的先生是一个年逾五旬的老进士,姓吴,曾出任过地方官,因受不了官场风气而退隐,想着教几个女娃娃读书认字,也不累,就谋了隋家西席的差事。
昨日隋静口中的温荷,其母亲与隋静母亲是亲姊妹,娘家姓白,白家是诗书礼乐之家,不论男女均才华斐然,声名在外,更不乏在朝为官的人。
温荷母亲,家里行大,嫁的是户部温尚书的长子温文胜,时任山东巡抚,二品大员,两家联姻可谓强强联手,天作之合 。
温白氏婚后育有两子,长子温廷言,次女温荷。
温白氏喜欢金陵的繁华富庶且考虑家族长久利益,夫妻俩不得不分居,她在金陵与女儿温荷一起生活,儿子温廷言则和父亲在山东居住。
隋静的母亲,在娘家排行老二,她嫁的隋家,是普通商贾,虽然近年隋家发迹,但商人仍属社会末端阶层,即使隋家再有钱,隋静母亲仍属下嫁。
婚后,隋白氏仅生隋静一女,因先天体弱,生产后,隋白氏修养多年,再没有生育第二胎,好在夫妻二人感情甚笃,隋静在一个充满爱的环境下长大。
上学的日子终于到了,这日秋高气爽,在晏家的袅晴园里,晏承恩与女儿已经酣畅淋漓的打了八通晏家拳。
晏承恩对教孩子没有什么耐心,遥见金妈从远走出来,豁然轻松地对晏然道:金妈来接你了,快去洗漱吃饭,今日是上学塾第一天,迟到了,先生要打手掌的。
晏然打得正意犹未尽,可也无可奈何。
金妈一手拉着晏然,一手拽着比甲的门襟,气喘吁吁道:少奶奶给你选了一个丫头,以后贴身伺候你,就不用我老婆子两头跑了,这些日子,真是累死老婆子我了,幸亏我身体健壮,否则天天经管你这个皮猴子,还真是吃不消呢!
金妈睄着自己的衣角,想验证这身衣裳是不是变肥了一圈。
你掉的那二两肉,早被鼎香楼的红烧肉补回来了,晏然乜睇金妈,挖苦道:若非我身体强健,我这小身板都能被你捏出油来。
哼,你也不用在我这逗嘴,上了学,自有先生打你手板!
回至无有斋,洗漱、梳头、换衣服,晏然一边乖巧配合,一边连珠炮发问:那丫头在哪里?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哪里人?多钱买的?以后只跟着我吗?是听我的吗?
金妈不耐烦道:年纪小小的,性子这么急,你下午放学回来,就能见到了,早上她还要先学些晏家的规矩。
晏然嘟着小嘴,心里开始期盼。
隋晏两宅一墙之隔,金妈将二位小姐送至隋宅门口,交给隋宅里妈妈。
隋宅面积与晏宅相仿,花草不多,看上去更显宽敞。晏然紧跟妈妈,不消多时,便来至一处阔大房屋前,屋子三面皆窗,大门洞开,绿纱,黑梁,锃亮的木地板延申到屋外石矶前,晏然等人还未靠近房间,就听里面两个女孩高声争吵。
这个位置,是我给晏然妹妹留的,她年龄比你小,个子也比你矮,你跟她抢什么?
什么然妹妹?我是你表姐,我说坐哪里就坐哪里?
晏然躲身墙后,昂首翘脚,偷窥窗内,言语蛮横的女孩,身着粉色百蝶戏花图长裙,白白胖胖的脸蛋,略显丰满的腰肢,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傲气。
傲骄女并不买隋静的账,她一边说,一边把桌上书本推到地上,我就要坐这里!她态度很强硬。
书本是隋静刚刚为宣誓主权,特意放的,散落一地纸张让隋静怒不可遏,她回手一个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傲骄女的书本洒落一地。两女孩剑拔弩张,互不示弱,两旁的丫鬟带着哭腔,苦苦劝解。
引路的老妈妈见状,立刻撇开晏家姐妹,口中哎呦妈呀着跨进书房,妈妈将隋静抱进怀里,又哄又嗔道:我的大小姐,小祖宗!你这是闹哪出,要是你娘知道了,又要训你。
傲骄女见敌方被挟,得意地吐舌扬眉,做起鬼脸。隋静不堪挑衅,奋力挣脱妈妈的手,跺着脚向傲骄女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