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硫欲骂又止。
我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卫师古微微发抖,期期艾艾的建议:理论上来说,妖鬼在隐身时能力最强,而清净琉璃灯能给他们挂负面状态。我刚刚应付艰难,因为我一个人没法既控制琉璃灯笼罩在他们俩人身上,又冲出去动武。我们可以交替,一个人出战,另一个人控制琉璃灯,并带着他们俩移动。扎硬寨,打呆仗,但谁都不会死,雨天太冷,等不到支援就不行了。
温硫立刻同意,她也觉得很冷。谁能想到夏天会冷成这样。
开始尝试之后发现很难,平时可以做到,但失血受伤又浑身湿透四肢冰冷,尝试过后都有点体力不济。
温硫也没法同时架着两个人。她的兜里通常都有糖和零食,但在家看店,伸手就是零食架,而且夏天对巧克力不友好,结果就什么都没有。
粉色脑魔阴险的说:回去的路还有两公里,不断袭扰他们,我倒要看看两个快要昏倒的人,带着两个死人,能不能走出这两公里。
差点崩人设了
我需要一些炸串和麻辣烫。你呢?
卫师古戒备着左右:我?胡辣汤, 加油条,油炸糕。
温硫舔舔嘴唇,要移动的俩人加一起二百斤, 平时可以扛起来走, 现在只能勉强一手搂一个挪动,抱着俩人暖和一点:再喝杯酒,怎么样,我上次就想请你喝酒。我家什么都有,准备了羊肉汤,锅包肉, 肘子和卤味拼盘,蜂蜜芥末酱炸鸡, 还有一大盒牛肉锅贴, 一个又酥又厚的炭烤发面大饼, 六杯奶茶。还别说,第五柔真的很会吃, 她胖的不白胖, 值得了!
卫师古痛苦的说:别说了。我是中午出来买饭时发觉异样的。
他藏在手臂后的短棍又精准命中试图偷袭的游魂。
一个游魂突然从地上冒头, 温硫下意识的把它当蟑螂踩过去, 一脚踏空。这游魂已经在清净琉璃灯的蓝绿色光芒中化作一缕烟云, 成了没有半点能力的孤魂野鬼。
卫师古喃喃自语:心无挂碍,无挂碍故, 无有恐怖。
水鬼王咕嘟咕嘟的骂:河边没有青青草, 不用多嘴大叫驴。
此时此刻有一个路过的捡破烂人士,身上套着一个巨大的垃圾袋充当雨衣, 手里拎着几个大编织袋, 有一个鼓鼓囊囊的, 在附近的垃圾桶里拿到零星几个塑料瓶,把旁边小鸟的尸体都收拾了装进袋子里,像什么都没看见似得在水里捡走所有漂浮的木棍、又蹲在下水道口,用铁钩勾开下水道盖子,积水缓缓消退。
他穿的捡来的文化衫,已经洗的发白,胶印的字差不多掉干净,一条很旧的灰色裤子,一双人字拖。收拾东西的样子自然到不会引起任何妖鬼的注意。
温硫眼睛一亮,假装没看见提前出现的四哥,感动的要昏倒:我得喘口气了,我渴的要死。人喝汽油会死吗?□□里有白糖酒精汽油和硫磺,明确不能吃的好像只有汽油。
水鬼王立刻说:不会的!汽油甜甜的很好喝!你看那边的汽车,你可以撬开油箱偷喝一点。
粉色大脑试图转移鸟妖的注意力:多喝点油,杀了你也能污染水面。哈哈哈哈。投降,把这对男女交出来,还有你手里的五百斤人类脂肪,我们保你们两个安然无恙,照样可以暗通曲款、违抗组织找点乐子。
卫师古严肃的说:我绝不会违背玄学联盟的宗旨——仁义忠恕!
号称要喘口气的温硫,看到四哥过来,一口气提上来,走的比之前更快了:多亏我的教练逼我,力竭了还要再做三个。要死要死啊呀我要死了,等我死了找我干爹告状去呜呜呜。
恶鬼们嘻嘻的发笑:嘻嘻嘻你去呀~
咦嘻嘻好惨哦你怎么不死呢?
辣妹死掉真的很可惜哦~
温硫叼着烟又不敢抽,抽光了就没有坐标位置了,夹着两人走了二十多步,突然发现四哥还在路边同样的位置划拉破烂,旁边的店铺还是那间关了灯光光秃秃的蛋糕店,微微吐了半口烟。
烟雾没有飘向面前,也没飘向身后,而是绕着她缓慢的转了一圈,才飘向面前。
你们这群杀千刀的鬼,将来都得被抓起来,明正典刑,一个都别想跑。温硫尽情表演:要是我爸还活着,你们还能这样欺负我?我亲爹和干爹练手,把你们全都剁碎了给我包饺子。现在我这是,呜,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哎,我的命好苦啊。本来想卖惨的,差点崩人设了。
卫师古也叹了口气,伸手去接昏死的老张,昏过去的人确实很重:给我一个。
温硫低声说:你帮我够多啦。
鬼魂们:好感动好感动。
哎呀真是难分难舍,姓卫的,你本来能自己跑掉的。这一次,你赢了不可能官运亨通,你要是输了…嘻嘻
先让你们拜堂成亲,再把你们做成伥鬼,占据你们的肉身。
吃掉魂魄,让你们的躯
↑返回顶部↑壳发疯流浪,也会很好玩哦。
卫师古十分难堪,等她骂回去。
温硫问:你们弄了什么鬼把戏,让这里暴雨如注,昼夜颠倒。
水鬼王嘻嘻的笑:都说了是鬼把戏,活人怎么晓得呢。你现在死下来给我做妾,哥哥什么都教给你。
温硫是想说丑拒的,但是靠着说废话拖延时间,她已经吭哧吭哧的夹着俩人走过二百多米,半条街都要蹭过去了。打不过的时候不要骂人,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只要我再废话二十多分钟,爷就到家了,你等我回家的我拿大喇叭冲外面喊话骂你们这帮死狗:你和龙王谁更牛逼?你有自己的宫殿吗?
水鬼王都震惊了:要点脸吧!谁跟你相亲来了?!
粉色大脑突然哆嗦了一下,空气中那隐匿不见的鸟妖鬼魂蹭了他一下。
温硫在破口大骂的边缘悬崖勒马:你们要人类脂肪有什么用?能重塑肉身,能交感天地,能让你们修的更像个人,体会到人类的七情六欲。可是,能逃过冥府和玄学协会的追捕吗?
水鬼王哗哗的流着口水,像个拧开的水龙头:人是万物之灵啊!脂肪,恋爱脑,脂肪肝,悠长的寿命,多么美好。
温硫冷笑,又胖又恋爱脑,就是人类吗?艹,好像是。
虚空中有细微的穿过风的声音:吃了民脂民膏,咱也好做个上等人。
卫师古冷笑:人肉有毒。提取的脂肪也有毒,冥府掌握特殊工艺,可以制作成无毒的、对人以外的任何物种都能补充能量和法力的奇妙物质。多奇怪,人类的脂膏能让妖精增加修行,甚至可以用量砸,让妖怪突破修炼平静修成人身,让疲惫的鬼魂精神饱满变得更加强大,让丧尸陷入平静和满足中,唯独对人类没有什么用。
一个游魂过去捉弄捡破烂的人,在水下抓住他的脚腕。
捡破烂的中年男人自然的摔了个大马趴的,手里几个袋子都掉在水里,在水里摸索:啊呦,这是怎么了?没有石头啊。
他用手用力拍击水面,用一种古怪的韵律高喊:苍天呐!苍天!你可,睁开眼吧!
忽然之间这连接天地之间连绵不绝的雨,骤然停住。
骤雨初歇,云开雾散。遮挡住方向和阳光的迷雾为之一清。
粉色脑魔整个大脑都往上一扬,好像有人打翻了托着他的盘子,大惊失色:拦住那个捡破烂的!他是援军!上!困住她们!这娘们想拖延时间!
捡破烂的爬起来之后,若无其事的进入【虚数空间】,直接消失在所有人和鬼面前。
人看不见鬼,鬼也看不见他,捡破烂的和所有光照范围之外的鬼魂互相看不见。
温硫叼着烟大骂:□□祖宗!你们这些烧鸡、脑花和…大桶脏水!
粉色脑魔回应:你没这个本钱。
散开的云团再一次聚拢起来,被简单荡破的乌云又一次回来。
温硫放下昏迷不醒的两个人,放在地势较高的地方,甩了甩酸痛的手臂,考虑自己也得上:大萝卜两块钱一根我买上两筐,把你祖宗胯骨轴子里塞满了再埋回去,后人挖开一看,嚯,你们全家祖上不论公母都是爽死的!卫哥。
啊?
温硫把撬棍递过去:你比我会打人,使我的家伙,长短粗细差不多。
冥府的制式符咒显然更好用,我累死了。打死这帮混蛋玩意。
妈的回家去就去找我师父,我爸说他什么都会。
卫师古一怔:你…你知道…好的。你拿我的。你知道这意味什么吗?以后再有人说冥府的官吏不近人情,我不会再信了。
在烟头上寄身的鬼火以微弱的声音说:不行!温硫,不能让符咒落入人间玄门之手!
趴在耳环上装死,打算见势不妙立刻溜走的安婴低声说:姑姑,难保他是苦肉计,要赚您的法宝。
卫师古一撬棍劈开空气中的虚影,眼看虚影消散,反手一记又抽碎了一个长得像牛蛙的鬼魂脑袋,爽的跺脚:稍后原样奉还!
温硫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摩挲了一下七星棍,挥了挥,发誓下次出门一定带着所有装备。单手揪住清净琉璃灯:你瞅我这张单纯善良老实巴交的脸,像是能跟人玩碟中谍中谍吗?先考虑一下怎么活着回去!
一只看不见的铁钩默默伸出来,勾住刚刚成型的污水人形脸上来自死人身上的纽扣,像拾起地上的硬币一样容易,勾走一个,污水人形就轰然倒塌。
捡破烂的手中攥着的编织袋里,一些木棍和勾走的污秽之物像是疯猫疯狗一样咆哮尖叫,不停的挣扎冲撞,而他只是耐心的捏住袋口,避开翻涌的污水,和凸起涌动的暗流,偶尔打捞一团难以形容的东西,大团挣扎扭动的黑色长发,纠缠成团的马陆,或是一团流动的污泥,一只有六只眼睛八条尾巴的下水道老鼠,用铁钩勾住扔进袋子里。
清净琉璃灯能覆盖直径十米的距离,正下方有一定的杀伤力,而边缘处只
↑返回顶部↑是照出恶鬼们的具体形象。
粉色脑魔指挥:水鬼王,这里到处都是积水,你的主场,找到那个捡破烂的。鹰王,擒贼先擒王。
七星棍和破邪撬棍的长短粗细几乎相同,重量轻一些。
温硫挥了挥就觉得顺手,站在八角宫灯的正下方,随时准备殴打扑过来的恶鬼,下意识的从兜里掏出□□,拧开瓶盖,把棉花拨出来一点。
一只翼展足有两米多的雄鹰突然出现,没有任何风声,宽大雄厚的翅膀向两边展开,遮住下方所有人。它漂浮在半空中,缓缓下潜,在后方悄无声息的掐住温硫的腰,双爪合拢。
像是抓娃娃机的夹子刚好卡住娃娃的腰,轻易提起,飞在高空中。
啊啊啊啊救命啊!!
在温硫的尖叫中,雄鹰抓着她飞了起来。
带有鬼火的烟在风中打了个滚,竭力点燃了她手里的小□□。
这鸟要带着我飞走!
温硫在刚升到五楼高度的时候,立刻松开手,让□□落向粉色脑魔的方向。
雄鹰抓着自己的猎物,扶摇直上,得意洋洋的鹰视周围350°环境,看哪里适合威逼恐吓冥府走狗。
记恩也记仇
两扇冰裂梅花纹的窗漂浮在徐无常面前, 这两扇窗由白光构成,像是带着荧光的木料。
冰梅纹的窗在空气中浮浮沉沉,淡淡微光照的简朴的居室内染上一层薄薄的月华。
阴无烛跪在塌前, 双手扶地, 声音尖锐急促:无常老爷!温硫已经把我扔下了!生死关头,请您快救她一救!温硫一向知恩图报,又能源源不断弄来人类脂膏,她若是一死,我们去哪里再找这样的人才?
徐无常手里捧着一枚玉圭,面露犹疑:她所结交的不三不四的人, 未免太多了。和那人间玄门的人,若是萍水相逢, 怎么敢交换武器。必有你不知道的事。
阴无烛还不想失去人傻钱多根基浅薄但会享受生活的温大小姐, 换做史老四那种人, 自己得住废品收购站,用捡来的蜡烛, 换作别的年轻废物, 到了无常老爷面前也难有嘉奖。
竭力为她掩饰:渡鸦、李胜男之流, 是她昔日故交。雷中正、安婴等鬼怪, 是温骞留下的理不清的关系。至于人间玄门、勇气礼赞, 温硫结交他们,是为了打探消息, 今日和卫师古并肩作战, 只为了救人。至于豹王女,熊佳大王等人……温硫所求, 只是保全自身。眼下时日尚浅, 她只认得史四一人, 危急时刻还不是向他求援。等等,她为什么啥人都认识,唯独冥府自己人只认得一个??
透过窗子,能看到温硫被鹰鬼从后方抓住,只能在空中尖叫:徐无常!!你的小宝贝儿要挂了!再不来我就要投敌了!
腰部被固定在鹰爪中,双眼痛的像是眼珠子要滚出去,温硫不想坐以待毙,但此时此刻,除了呼救之外没有别的办法。除非她手里有一把枪,或是其他远距离攻击的东西,否则只能喊救命。
雄鹰的鬼魂发出一声尖锐萧索的长啸,绵长的寿命和宁静的日升月落,什么都不如抓捕猎物的一瞬间,这无与伦比的快乐。它宁愿死在此刻,也不想躲在地下修行,苟且偷生。
徐无常伸手拉开窗子:富贵能淫,威武能屈。温骞的前半生虽然没什么成就,终究也算是侠肝义胆,乐善好施,温硫受他言传身教二十年,怎么会一点都没学到?
阴无烛急切的想要说服她,总不能指望安婴那个二五鬼胎帮忙:无常老爷,温硫她有两样天大的好处。第一,聪明,她一向仰慕您,想要拜在您门下。
看见了,狐假虎威而已。她一定在心里说这是认贼作父。
安婴在温硫耳边低声说:我能豁出性命去救您,只是在我大战伤重之后,您务必将我放入温老爷体内温养,助我魂魄不散。您若是不应,安婴也舍不得这数百年修行。我爱你情真意切,还没到舍生忘死的程度。
我…温硫睁不开眼睛,在呼啸的风声中听到这句话,欲言又止:我…这句话实在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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