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爷爷的电话,唐荀揉了揉太阳穴,眼中不尽的疲惫。
又是一番充斥着负面情绪的通话,不论听多少次都还是会难过。
每次放假都不回家,寒暑假也不想回,是不是出去读书就像嫁了出去,不愿理会他的死活等等。
爷爷这么说。
学习再忙也忙不过姜易,她学习那么好,还保了研。每次放假她马不停蹄赶紧赶回去就是为了让他不难过,自己在近些的省份却总是一拖再拖。
思念的内核用错了话语逐渐变了味道,唐荀心内郁结酸涩。
她真的很优秀,又一次拿到了他拼了老命也考不上的名额。如果她想,她甚至可以用她与生俱来的智商得来的一切将他一辈子踩在脚下。但所幸,她总是能站到更高的位置,看得更远,目标也更大。而他怎么都看不见摸不准的未来,她简直唾手可得。
该庆幸她无意的不屑吗?从来都不屑于和他比较,他想要的从来不在她的眼中。
姜易的视频通话打过来,唐荀收起颓丧的表情,尽力表现自然接起来。
有事?唐荀率先开口。
[嗯……我过两天考试。]看背景,她应该在宿舍里。
嗯,好。唐荀表现得敷衍,兴趣缺缺。
[我考完试去接你回家可以吗?]姜易试探得小心,语气也尽量放缓。
……不必了,我下周考。唐荀听到她说要来接自己,简直不可置信。爷爷让她来的?这样逼他回家?
[我等你,我在外面开房住。]姜易扯出一个笑容,露出浅浅的小梨涡。
唐荀皱眉,心下对这样的安排并不满意:爷爷让你来的?
[我自己要来。]她一只手撑住脸颊,乌黑的头发像顺垂的瀑布。
你老实回家,我下周考完试就回去。
[我也想去你在的城市看看。]
唐荀默然。这几年姜易和他说过多次要来找他,他总是推诿装傻。躲避成为常态,原有的亲密似乎只剩她一个人在经营。
[我买了票,你可以好好复习我自己玩,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你不用担心。]
她说得不容拒绝,唐荀只得嗯一声答应。
怎么可能不担心。
在姜易说自己离校出发的时候自己心都吊起来了。
当初送她入学,还是自己一步步带着她规划进校和回家路线,她在这几年也没有独自去过哪里旅游,这次自己一个人到陌生的城市,一路上那么多可能发生的意外。
舍友看他出神,一肘子戳醒了他:干嘛呢?不学了?
唐荀哦了一声,又一次看向手腕上的表。
等啥呢一小时看表八百回。舍友嘀咕一句继续看书。
唐荀思忖再三,收拾东西起身:我回去了,看不下。
哎,哎!你走了我怎办呢这么多不会的!空荡的教室从身后传来回音。
到时候再说!
唐荀越来越飘渺的声音悠悠传回来,舍友无奈,无意瞟到他桌面忘拿的手机大喊提醒:手机啊!手机!
见无人应答,只好抄起来追出去:妈的跑这么快。
天气很冷,唐荀手揣着口袋脸缩在围巾里。寒风吹过他连帽羽绒服的毛领,黑灰色渐变的毛尖像落在身上翻滚的云。
我在出站口这里。
冻红的鼻头有些失去知觉,眼睛也有点被风吹得要流泪。
[我马上出去了。]无线耳机里传出来姜易的回应。
嗯,好。手拿出来扶了下眼镜挂掉电话把耳机揣兜里,刚才还暖和得很的手掌就已经快失了温。
姜易穿得不少,几乎是整个人都裹了起来。但唐荀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走过去要拉她的行李箱,她猛然转过身来拽紧:你干嘛?!
她一嗓子惹得周围人侧目,几个值班警察蠢蠢欲动。
唐荀一愣,没想到她竟然没认出自己,于是把脸从围巾里冒出来:我。
至少……防范意识不算差。
姜易顿时笑了出来:吓死我了。
瞟到周围又逐渐失去围观兴趣的群众,唐荀拉着她的行李箱走。
不怪她认不出来,头发被风吹得像特意抓过,这个学期还换了新的眼镜。
姜易和他并排走着,风吹散了大部分声音:这个学期变得好帅!
唐荀权当她在恭维,不作回应。
去哪个酒店?声音低沉,姜易好似没有听见,趁着他脚步放缓跟上他的节奏抓住了他的衣袖。
唐荀停下脚步,看她穿的长款羽绒服拉得也太过严实,不好迈开步子。蹲下身子把她羽绒服的下半部分拉链由下拉开一点,好增加步幅。
拉开点冷不冷?呼出的热气遇冷变成一团雾随着风散了。
不冷!姜易整颗头都要被帽子扣死,却还是能看
↑返回顶部↑到脸和笑起来的两个小梨涡。
哪个酒店?唐荀又问一遍,声音不算小,引得身旁路过的大妈侧目。
姜易掏出手机翻找给他看,两人打车顺利到达。
前台要录入信息,唐荀也被要求录了进去,头一次感觉出门记得带身份证这个习惯是这么累赘的事。
把人送上楼,唐荀进去检查了一下有没有什么安全隐患就要走。
姜易叫住他,一脸欲言又止问他晚上要不要出来玩。
唐荀低下眸子,看不清眼睛中蕴藏的神色:还要复习。
那你陪我吃个饭吧,我好饿。
姜易进门先脱了外套,此时上身只有一件奶白色打底。
腰细胸大。
唐荀控制不住地想到这个词。
视线艰难地从不该看的地方移开,清了清嗓子出声:吃什么?
姜易顿时喜笑颜开,一把搂住他的腰贴近他胸口:吃什么都行!
胸前的人体对羽绒服施加压力,内部的暖气从领口喷泄而出,吹得唐荀反而有点冷。
不解她突然扑过来的动作,一时间竟不知所措:你……干嘛?
姜易松开手,笑意不减:我还以为你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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