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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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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卿仪不明白,但是觉得很厉害。

陈承平沉着脸喝完了一杯水,自觉压力也给到位了,准备开口:我说,你

咦,我说同同那边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过玄探头进来,在开会吗?是不是关于同同的病情,我能听吗?

……

全场鸦雀无声。

最后傅东君站了起来:过老师也来听听吧,不用担心,不是同同病情有什么问题。

好的,过玄在末座坐下,那是什么事情呀?

傅东君想了想,指了下喻蓝江:过老师认识他吗?

过玄打量着这张超平均水平非常多的俊脸,确认自己没见过:如果我见过这样一位先生肯定不会忘记的——哦,等一下。过玄反应过来,笑:您难道就是同同说的那位,想跟她发展恋爱关系但是让她拒绝了的英俊男士?

全场再次鸦雀无声。

喻蓝江有点郁闷:一定要说得那么伤人吗?

陈承平一脸意味深长:原来被拒绝了啊。

喻蓝江瞪回去:你说了也一样被拒绝,你不就没说吗?

陈承平翘着腿似笑非笑:她跟你说了她不喜欢我?

傅东君咬牙切齿:你在得意什么?

你在得意什么?喻蓝江嗤笑一声,她说把你当闺女看。

……聂郁茫然,啊?

啊?徐卿仪同款茫然,你和宁老师没在一起吗?那你为什么要亲宁老师?

过玄细眉一挑:什么意思?你在公共场合亲了同同?

……我承认,她是被迫的,喻蓝江举起手,又急忙澄清,不过我觉得她挺喜欢我的,就是嫌我假期太短,不乐意跟我谈恋爱。

不乐意谈恋爱,你又说同同挺喜欢你,过老师对文字自然一万分的敏锐,轻笑一声,你们睡过了?

过老师!傅东君连忙站起来,中国人一般不把话说得那么直白!

过玄点头,懂了:那你们深入交流过了?

……好像也没含蓄到哪里去哦。

徐卿仪起身推凳子准备出门:你们聊,你们聊。聂郁迟疑了一下,然后比了个手势,没跟着出去。

门关上,所有眼睛都盯着喻蓝江,喻蓝江看着天花板:可以不回答吗?

陈承平直接恶狠狠一脚把他踹翻在地: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勉强她了!

哎!这么怀疑可伤人了啊!喻蓝江叫屈,男欢女爱两厢情愿好吧,成年人上个床怎么了!

姜疏横摆事实讲道理:没有实质恋爱关系,算作扫黄打非的范畴。

哦,喻蓝江盘腿坐在地上,没在酒店,在她家。

头发的事就此真相大白。

喻蓝江你他妈的!一声巨响,傅东君冲过去要揍他,被姜疏横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冷静点儿!

陈承平看着聂郁:我揍他你要拦我吗?

聂郁犹豫了一下:您打得过吗?实在不行我可以帮忙。

哎哎!一个医生在门口拍了两下门,请安静些!

过玄笑着应是,道歉合上了门,再慢慢走回来:有一些事想跟各位聊一聊。

傅东君不挣扎了,看着过玄:过老师你说。

在座各位都是军人是吧?

傅东君拍拍屁股站起来:是。

虽然说可能招致刻板印象的诟病,不过照同同目前的情况,她强调了目前两个字,看了一眼聂郁,我很难想象她会接受一位现役军人作为伴侣。

傅东君坐回去:我也觉得,你们都不适合同同。

原因是多种多样的,一方面,你们无法给她提供太多情绪价值,不止是因为我和同同的专业,还因为——嗯,希望各位不会感觉到冒犯。如果不谈性吸引力的话,同同可能都不会喜欢男人。

此话一出,众人看着过玄的眼神都变了。

我靠,不喜欢男人是什么意思?

傅东君欲言又止:那个,过老师,您和同同之间?

陈承平脑子里循环播放着那一行如果是过玄我好像也可以,一下子紧张起来。

她不会真是女同吧?

您不用担心,我已经结婚了,我和同同之间没有超出朋友的关系,过玄含笑,轻轻摇头,我的意思是,傅先生,同同对大部分男性气质的厌恶显而易见,但又暂且并非一个女同性恋者,那或许不用对这位先生敌意太重,同同只是在尝试寻找与男性相处的合适方式——而这也指向我说的另一个方面。

这群学哲学的说话真他妈费劲,喻蓝江已经有点茫然了,而傅东君坐正了一点:您继续说。

第二个方面,除却情绪价值,重要的还有陪伴,这也是我说很难想象同同找一位现役军人作为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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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原因——诸位应该知道,同同一直饱受精神疾病的困扰吧?

傅东君有点茫然:她的抑郁症不是好转了很多吗,她停药也很久了……

陈承平看过来,和聂郁对视了一眼。

其实我说这些已经涉及到她的隐私了,但是我希望您能清楚这个情况,所以,还请诸位能保密,过玄的视线从场中人的脸上一一划过,最后直视傅东君,认真道,她从去年八月开始每周接受一次心理咨询,抑郁症状也一直在反复,躯体症状严重。去年一月是我来北京陪了她半个月,那时候她因为服药的副作用,几乎吃不下东西,一睡就是一整天。

一月,半个月的陪伴,朋友,停药。

陈承平意识到,那时候陪着她的竟然是过玄。

傅东君脸色刷的一下苍白如纸:我、我不知道。

她不想让您担心,可能也觉得您帮不上什么忙,说了也没什么意义,过玄顿了顿,但我觉得,至少我们可以为她减轻一点负担,比如,先把问题搁置?

众人面面相觑,交换着各色目光,都一时说不出话。

喻蓝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那么瘦了,有点心疼:那我们能不能为她做点儿什么?

傅东君意识到什么,看了聂郁一眼,最后却慢慢地移开了。

同同的情况比较特殊,我的建议是不要妄动,过玄笑了笑,又神情复杂地看向傅东君,等同同醒了,傅先生可以问问她,看她愿不愿意将那个故事讲给您听……

傅东君迟疑道:故事?

嗯,我想,您或许是能理解她的少数人之一。

晚间喻蓝江被傅东君拎走,陈承平再盯着宁昭同看了俩小时,最后依依不舍地从玻璃前转进陪床宿舍,三秒后就进入了梦乡。

连轴转了快三天,他是铁打的也撑不住。今天散会已经被楚循拉着骂了一顿了,明天要还是这幅黑眼圈快掉到胸上的尊容,他怕楚循都能在会上对他摔杯子。

宁昭同的状态一直还算稳定,这两天都没出现需要大规模抢救的状况,第三天一大早听医生的意思,如果没有严重并发症,下个星期可能可以转到普通病房看看了。

当天正巧薛预泽抽到功夫过来探视,两人交流了几句。对这位挑明了的情敌陈承平也不觉得尴尬,反倒觉得这位兄弟非常靠谱,于是拎着包就开最后一天的会去了,看起来毫不担心。

薛预泽心里略微有点复杂,但没在这关头说不该说的,收回视线,和傅东君聊起正事。

公安的通报写得太烂,到现在出了五六个版本,还是没把当日的事情说清楚,反而显出一种左支右绌的心虚。

民情汹涌,官方公信力深受打击,上面的人不注意到也难。估计也是压力给到位了,杨云建终于还是怂了,打电话过来问傅东君,这事想要怎么了。

傅东君就一句话,让杨洛洛过来跪着,跪到宁昭同醒过来,到时候再谈。

杨云建大怒挂了电话,半小时后却又打过来了,开始打感情牌。说不是他护犊子心疼孩子不愿意认错,主要是杨洛洛当天被傅东君打进医院了,到现在还下不了地,真要让他跪着是要他的命。

傅东君说子不教父之过,那你过来跪着也行,我们不挑。

杨云建这回是真怒了,手机摔得耳朵都给他震了,直到第三天早上也没有再打过来。

不好直接联系沉平莛,傅东君退而求其次,软了态度去找傅边山商量。

傅边山心气顺了,倒也愿意提点两句,说现在人还没醒,那就有借口一直拖,反正急的是杨云建,你们以逸待劳就行。

傅东君给薛预泽传达了这个意思,薛预泽会意:好,那我今天就让他们不报了。

您这又出钱又出力又出人,我和同同真是感激不尽。

傅东君是真的觉得这人挺不错:看不出多少生意人的油滑,更没什么盛气凌人的架子,有钱有貌就不说了,分寸感好得简直让人很难不心生亲近。

您这就太客气了。要真能帮到宁老师一把,那是让我赚了大义,要遗泽后代的,薛预泽笑,时候不早,我就先行一步。您也辛苦,注意休息。

是,劳您上心,慢走。

傅东君收回目光。

这人哪里都好,就是这做那么多事也没说求个报,让他心里略有些不踏实。

求个什么呢?

第三天的议程主要关系政工建设,压力大头在政委黄青松和旅长楚循身上,陈承平不免就动了心思摸摸鱼。

等中午结会仪式开完,陈承平裁掉会议记录的抬头,揣上厚厚一摞信纸就往外冲。结果楚循早就注意到他奋笔疾书一上午的姿态了,从从容容地把他拦在门口:去哪儿?

嘿,领导,陈承平意识到不妙,赶紧赔笑,我去买点儿东西,很快就回来。

很快是多快?

您问那么多干嘛……触及楚循清凌凌的眼神,陈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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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立马决定还是说实话,我这,再过去看看去,下午准时和您集合,行吗?

楚循冷冷一笑,语速缓慢:三天的会,整整三天,你一顿饭都不出席!陈承平,你到底想不想混了?

陈承平知道今天是逃不掉了,只好放低姿态:旅长,我真得过去看看,一小时行不行?十二点半我过来给领导们赔罪,让喝多少喝多少,绝对不推半句!

楚循忍不住问:你干什么那么上心?

陈承平嘿嘿两声:这……

会上写的什么?给我看看。

哎,领导,这不行……

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楚循顿了顿,又想到什么,你不是说去见姑娘吗,见得怎么样,成了吗?

见倒是见了,成就……

楚循惊讶,刚想嘲笑你陈承平也会被女人拒绝,又觉得他这态度奇怪。脑中灵光一闪,楚循意识到什么:你那个不会是——

陈承平不好意思地露出一个笑容,透过他三寸厚的黑脸皮,楚循竟然都看出了几分纯情:会的,老大。

楚循一时堵都话都说不出来。

想骂陈承平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又想骂那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但想想那姑娘还见义勇为躺在医院icu,又想到他这半月心心念念老树开花的模样,到底是没把这话刻薄出来。

陈承平见缝插针,脚下一滑:那我走了啊旅长!就一小时!一小时!

声音远远传来,听着都快到楼下了。

楚循骂了一句,抱着保温杯,摇了摇头。

陈承平打车到医院门口,没急着上去,冲到旁边的商区。用三分钟买了个旗舰款国产手机出来,接着找了家运营商开了张手机卡,让别人帮忙插进卡里,一切办好他才揣着手机和写着手机号的小条子进了医院。

念着再迟到得罪楚循后果难测,他跑得有点急,冲到六楼都有点气喘:人怎么样?

体征已经很稳定了,大夫说醒了看看情况能不能下周转病房,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傅东君扶了他一把,你急什么。你是不是今天下午走来着?

对,我还得赶回去,酒局,推不开。

傅东君恍然大悟,也念着他的不容易:能推就推,少喝点儿酒。不用挂念这边,应该没什么大事了,同同醒了我第一时间联系你。

陈承平笑着看他一眼,心说这小子那么和善是不是站队了,也没说其他的,再问了几句术后看护和并发症的问题,转回正题:我得先走了,这个东西你帮我转交一下,等她醒了给她就行。说着从怀里掏出沉甸甸的信封,刚半路买的,上面还没来得及写东西,不过也没必要写:还有这个,我的手机号。

接过小纸条,这下傅东君真惊了:不是吧,你这元谋人终于有手机了?

姜疏横抿嘴笑,而陈承平八成没听懂傅东君在寒碜他什么:记得转交,你们回来了让喻蓝江那臭小子上心点儿!真走了!

行,少喝点啊!

刚把陈承平送走,傅东君接了个电话,迟源打来的:我靠,宁姐怎么样了,我刚收到消息!

傅东君简单说了说病情,迟源安慰了几句,然后有点迟疑地问道:大波是不是在你那儿?

对,傅东君顿了顿,读出一点端倪,你知道他来北京找同同的事?

迟源尴尬地挠了下脸:他头天大半夜说要追宁姐,我以为他发癫呢,结果第二天就休假了,我估摸着是这么回事。

傅东君叹气,也没心思找他麻烦:知道了。

说到底是自己的问题,老鬼半夜到同同家他不知道,大波休假来追同同他也不知道,同同的病他更是一点情况都不清楚……

他是个不合格的兄长。

姜疏横揉了揉他的脑袋:今天早点回去吗?

傅东君摇了摇头:晚点儿。

宁昭同醒在第五天的凌晨,天边暮色还浓,加护病房里灯火通明。

医生一声醒了惊飞了傅东君的困意,一众医护鱼贯而入,大约十来分钟后,有个护士在边上叫了一声:家属过来一下!

飞快签完几张单子,傅东君趴在玻璃上眼巴巴地看着。旁边护士把东西收起来,见状忍不住笑一声:又不是不让你进去,瞧你这样子!又催促道:你男朋友已经过去消毒了,你还不赶紧去。

傅东君一愣,而后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哦好!谢谢您!

怪不得转头就不见姜疏横了。

他心里还忍不住有点惊讶,觉得这护士阿姨真是见多识广,都没对他俩的关系有什么异样神色。

他跟喻蓝江发了个消息,等他们数据测完自己换好衣服,让医生带着进去。因为一次只能进去一个人,所以姜疏横虽然快人一步,但也只能安安分分地坐到椅子上等着,姿态看着还有点可怜。不过傅东君没来得及多看老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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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叫了一声同同,结果话音一出,他就差点没忍住眼泪。

宁昭同看他一眼,倦怠地掀了掀睫毛,嘴唇轻动,却听不到声音:我梦见,承平了。

她梦见承平了。

梦见她开始换牙,因为害羞而开始学着轻声细语地说话,也不再风风火火地扑到她阿爷的怀里,嚷着要抱。

梦见她开始跟着少傅学文,手掌被打得红肿一片,第二日却依旧背不出书,渐渐的少傅都懒得打她了。

梦见她星夜狂奔千里,只为给自己送上云梦泽的第一朵莲花;梦见她情窦萌动,喜欢上丞相家的嫡幼子,将他捆进宫里,潜月领着禁军整整找了一夜。

梦见自己怒不可遏亲手教训她,鞭子落到女儿身上,自己的心也跟着一下下抽疼。

……

梦见她二十岁从北地归来,目光沉静,风华万千,受封镇国公主,赐号承平。

……我好想她。

她好想她的觅觅,想听觅觅再叫她一声阿娘。

傅东君受过读唇语的专业训练,此刻不太会出现在自己口中的名字被跟着念出来,不由尴尬了一瞬:……他给你留了东西。

留了东西?

她反应过来他的误会,可惜也没力气澄清,只是笑笑,只说了一个字:疼。

这一字出了声,气流送出颤抖的音节。

傅东君对上她碎玻璃一样的眼波,心头猛地酸了一下:我让他们给你开点止疼片?

不要,梦里好黑,我想醒着,傅东君跟着念出来,辛苦你了——你跟我说什么辛苦,你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她扬起嘴唇笑,抬起手,傅东君连忙迎上来握住。她指尖轻动,在他掌心勾了勾:活着真好。

傅东君顿时泪如雨下。

别、别哭,我现在,哄不了你。她艰难地出声。

好!好我不哭,你别动,别说话了,傅东君胡乱擦了一把眼泪,把口罩调整了一下,你不用挂心,事情都解决了,等你精神好一点我慢慢跟你说。家里猫我也帮你喂了,假也请了……

她含着笑,眼里有温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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