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子种田基建 第17章
郁徵这阵子累得不行,裹着张夹丝薄被坐在前院的躺椅上,看湖,也听伯楹的汇报。
正当郁徵听得正入神的时候,纪衡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殿下。
郁徵睁开眼睛:怎么了?
纪衡约进来利落地行礼:属下下午将青粮送到蓬定县的粮草商那里,他们忽然说不收。
郁徵抬眼:之前不是还收么?送的都是胡兄名单上的粮草商?
纪衡约:都是。昨天送去他们还收,今天再送他们就怎么都不肯要了,我们问时,他们还支支吾吾,看起来另有隐情。
还有这种事,郁徵坐起来:究竟为何不收,查了么?
纪衡约:属下查了,只查到好几家粮草上近几日被县令请去喝过茶。
县令出手?那岂不就是郡守出手?
郁徵料到迟早会对上邑涞郡的郡守,就是没想到对方的动作比他想象中还要快一些。
郁徵思量片刻后,说道:你想办法去宁家巷找一个姓吕的粮草官,跟他喝酒,再以比市面上低一半的价格将青粮苗粮草卖给他。
纪衡约一头雾水,不过没有多问:属下明天就去办。
郁徵道:不用着急。你告诉他,我们对外卖粮草卖的价格比卖他的价格高一倍,再告诉他,我们对外会说,卖给他的也是那个价格,暗示他可吃回扣。
郁徵吩咐完这事,又对纪衡约道:蓬定县其他粮草商不用再接触了,你另外安排人悄悄拜访县里的养殖大户,只要有五十头牛或同等牲畜以上的人家,每家送两车粮草,再告诉他们,有需要可以过来这边买粮草。
纪衡约一一记下。
晚上,胡心姝来找郁徵喝酒,听说这件事后:莫非蓬定县的粮草商都被县令派人警告过了?
郁徵:多半是,先前你与我说,我还未放在心上,看来对方比我想得更谨慎。
胡心姝:区区一县令,还真是嚣张。不过逢定县的县令与郡守关系不一般,他殷勤也正常。
不一般?郁徵问,县令与郡守是何关系?
胡心姝凑近郁徵,压低声音:郁兄不知道?
郁徵还真不知道。
胡心姝道:县令的庶妹是郡守的外妾,还给郡守生下过一儿子。
郁徵:现在如何?
胡心姝:还在后院吧?我也是先前与人饮酒时听人说。县令忠心耿耿,与郡守的关系一直不错。
郁徵点了点头,评价道:裙带关系。
胡心姝一笑:正是。
靠裙带关系上来的县令对郁徵这边看得极紧,一些养殖户收到郡王府送的粮草后,还退了回来。
郁徵不以为意。
郁徵稳得住,郡王府上下也稳。
很快,纪衡约成功以一百五十文钱一百斤的价格,将十万斤粮草卖给了左行怀的粮草官,共收到一百五十两银子。
各大养殖户那边,绝大部分也收下了他们的粮草。
现在河边的地里还剩三十多万斤粮草。
纪衡约他们见粮草卖不出去,想将粮草运回府里。
郁徵说不必,让他们等。
至于究竟等什么,郁徵也没有说。
府中上下各有猜测,唯一相同的是,众人都对郁徵信心十足。
就在他们等生意上门的时候,这天,郡王府里来了一位奇特的客人€€€€一只背着银子过来的大熊猫。
此熊猫正是崖尘子养的那只。
郁徵见它拿着书信,说要买青粮粮草的时候,以为是崖尘子要,打算直接送它一批。
大熊猫却掏出纸和笔,在纸上写道,不是崖尘子要买,是它自己要买,冬季山里可吃的笋少,它想买些青粮粮草当口粮。
郁徵这才知道,这只大熊猫离炼化喉间横骨化人仅有一步之遥。
它也不是崖尘子养的熊猫,准确而言,它是崖尘子雇佣的熊猫,它帮崖尘子做事,崖尘子给它提供口粮与庇护。
二者是雇佣与合作的关系。
它和竹夫子的关系才真的不错。
郁徵开玩笑说,它要是愿意的话,欢迎它随时跳槽过来。
郁徵卖了一万斤青粮苗给熊猫,手里只剩七万斤。
天气渐冷,这时,纪衡约之前接触过的那名粮草官吕先贤托人找到纪衡约,提出要再购置一批青粮粮草。
郁徵让纪衡约答应,只是价格要涨,不再便宜一半卖出。
吕先贤没想到短短半个月粮草涨价得这么厉害,悔得脸都青了,不死心地缠着纪衡约:纪老弟,你们这价格一下提了这么多,我不好回去交差啊。
纪衡约坐在粮草官家,只管喝酒:这是我家主人的意思。
吕先贤搓手:我知道,你跟你东家讲一讲价嘛,我买的粮草量那么大,总不能跟散户的价一样。
纪衡约摇头:我家主人说了,一文钱都不能降。
吕先贤叹了口气:你们这粮草比市面上的粮草价格还贵,小弟回去之后实在不好报账。
纪衡约:我们的粮草贵是贵一些,可以比市面上的粮草好多了。我们府里的马吃这个,吃完之后一匹匹膘肥体壮。
吕先贤为难道:话是这么说,我又不是给自己家买粮草,都是给公家买的,吃得再肥,嘉奖也难落到吕某身上啊。
纪衡约喝着酒,并不说话。
吕先贤死缠烂打一番,价格没谈下来,却硬是以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纪衡约多送他两百斤粮草。
这次,吕先贤给银子给得格外利落。
纪衡约也带着人,很快将他买的五万粮草运出来给他。
吕先贤在纪衡约面前愁眉苦脸。
待粮草一交割清楚,纪衡约走后,他表情一松,立即透出些喜意来,当场召小厮:派人去告诉卫爷,说他要的粮草买回来了。
与此同时,正密切关注吕先贤动静的郡王府侍卫,也将这个消息递到了郁徵的案头。
第14章 销路
傍晚,纪衡约底下的人来报,说吕先贤已经将粮草运走了。
郁徵问:运去了哪里?确定了么?
纪衡约:属下手底下的侍卫亲眼确认过了,吕先贤将粮草运会了夏南军的营地。
郁徵:全部运回去了?
全部运回去了。纪衡约想了想,又说道,就是吕先贤的动作有些鬼祟,恐怕不是走光明正大的路子运进去的。
郁徵:这就与我们无关了。我们的粮草是好粮草,价格又便宜,哪怕走后门卖出去,也没坑他们。
纪衡约心里有些不安,不过想想也是,便不再多说。
郁徵他们不知道,吕先贤那里并不如他们预料得那么顺利。
逢定县某条小巷子,粮草官吕先贤与一名膀大腰圆的络腮胡大汉勾肩搭背走着。
两人都喝了不少酒,路走得踉踉跄跄。
多亏小巷狭窄,两个人肩并肩,几乎占满了整条小巷,偶尔摔倒时候,被墙壁一接,正好接住。
络腮胡连撞了好几次墙,却没恼,醉眼蒙€€地看墙壁一眼:谁挤老子?
什么?吕先贤抬眼,颧骨处两坨艳红,如胡乱抹了胭脂,没人呐。说起来,老卫,你这阵子可不能放浪,色是那个,刮,刮骨刀,你听说没?
络腮胡:晓得。我还盼着这次大比能赢,哪能在这时候被掏空身子?
吕先贤:能赢,肯定能赢。我给你买的那个粮草,可是邑涞书院流出来的东西,邑涞书院晓得不?
络腮胡:那个术士书院,嗝,我就不乐意跟那些术士打交道,手段一套一套的,阴险!
吕先贤:术士的手段是阴险,传出来的东西却一个比一个好用。我给你的马用上这些粮草,保它跑得快,力气足,到时候你想撞哪个撞哪个。
络腮胡:那你可不能给其他人用这粮草。
吕先贤:给他们的都是普通粮草,这青粮粮草专门留给你们这一旗,够意思吧?
络腮胡:等我们在军中大比赢了,我再请你喝酒!喝好酒!嗝。
两人跌跌撞撞往巷子外面走去。
巷子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立着一片黑影。
他们走到极近处,才看到那黑影身上反射的光,那是盔甲的光芒。
络腮胡颜色一变,下意识要抽挂在身侧的大刀。
只是他们今天出来喝酒,身侧空空荡荡,手一摸,完全摸了个空。
吕先贤还没意识到危险:老卫,你怎么不走?腿软了?还是要放水?
卫凌炀,吕先贤。黑影沉沉开口,是你俩?
络腮胡双手抱拳:阁下哪位?
来人说道:解豸卫的,跟我们走一趟吧。
卫凌炀脸色登时发白,转头往后看。
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堵住了,借着一点暮色,卫凌炀发现那是带刀的士卒。
卫凌炀已经认出来了,这正是他们夏南军管监察的獬豸卫。
吕先贤的酒还没醒,嘴里嘟嘟囔囔,问为什么不走?
獬豸卫不同他客气,来了两个人抓住吕先贤的手一扭,将他的手扭到背面去,直接押着他上了马车。
大津山下,夏南军营。
此时正值傍晚,军中炊烟袅袅,蓝紫色的天空中依稀能看见星辰,月亮还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