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禧确实填不了那个大窟窿。
程母折腾得越来越厉害,加上莫馨又闹,新增添了四名保镖,医疗团队、护工、进口药、机器费,一笔摞一笔的开销,家底不厚的,活生生拖垮了。
何况她没家底。
叶家有,可伸手讨钱,程禧张不开嘴。
你怀过孕,他清楚吗。周京臣靠近,屏风隔绝了人潮涌动,她踩着高跟鞋,依然矮了他半头。
周京臣体型英武,无论男女,和他同框,容易被压个子。
没怀上。
差点。他补充。
程禧捏着杯子,指节凸起,泛青白。
俞家的私生女,叶太太都嫌弃,取消了婚事。周京臣若有所思摇晃着酒杯,你的情况,叶太太得知会怎样。
你敢捅破吗?她捏得嘎吱响,嗓音发颤,我生化妊娠,是你造成的。
谁证明。男人气息拂过她额头,醇浓的酒味,勾得她又一颤,只能检查出你流过产,不能查出是流了我的种。
程禧神经紧绷。
你供出我,周家大乱,惹恼了母亲,你们母女的下场是什么。周京臣手中的红酒,在璀璨的水晶灯下流淌,猩红的鲜血一样,叶家是有钱,但再如何有钱,周家要干什么,叶家不够格插手。
我没想供出你...你先威胁我要去告诉叶太太的!程禧整个人在抖。
周京臣倾斜杯口,碰了碰她飘晃的翡翠耳环,清脆的哒哒声,我不告诉叶太太。
她稍稍平复了一些。
你和叶柏南相处一段,我不阻止。周京臣一张脸平静透着阴郁,订婚,结婚,不行。
你可以订婚,结婚,我凭什么不可以?程禧情绪又起伏了,周阿姨不打算管我母亲了,叶家管——
叶家管?周京臣意味不明笑,叶柏南是生意人,不是慈善家。生意人讲究回报,你觉得自己回报得了他什么,年轻美好的身体吗?叶家娶你,目的是背后的周家。
她盯着周京臣,什么意思。
男人喝完那杯红酒,重新取了一杯,扬长而去。
程禧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返回家属席,叶柏南看着她手里的果汁,没忍住笑,不是香槟吗?
她搁在桌上,香槟取完了。
一对夫妇端着香槟酒正好从b区过来,叶柏南一瞥,没戳穿,饿不饿?
程禧根本不饿,胃口堵得慌,又怕不合时宜暴露了心情,徒生是非,她装作饿了,快开席了吧。
司仪在后台,马上典礼。叶柏南拨开一颗巧克力,喂给她,我尝过了,不苦。
她错愕了一秒。
你喝茶兑红糖,喝药兑蜂蜜,不吃苦瓜。他指尖挨着她唇,你讨厌苦味的东西。
程禧含住巧克力,是酒心的,真的不苦。
以后也是甜的。他说。
她抬头。
叶柏南眼底浮了笑,细细碎碎的星河,苦我吃,甜你吃。
程禧抿了下唇角。
周夫人在隔壁的贵宾席招待着何市长夫人和局长夫人们,何夫人地位最高,席间不打交道,局长夫人们会奉承,哄得周夫人眉开眼笑,索性坐下聊了。
周淮康趁机去宴厅门口,叶太太在那里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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