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随军教士穿着沼泽鞋追上慢速前进的坦克,拍着坦克的副油箱对着崔多克喊:别这样,进攻呢!大家都贪生怕死怎么进攻?虽然敌人很菜,也贪生怕死的人能打败的!
崔多克看了眼教士,发现他肩膀受伤了,缠着脏兮兮的绷带,显然这是一位带头冲锋的教士。
于是他说:好的,教士。我唱一首在阿巴瓦罕附近战斗时写的歌吧!
教士像是这才注意到崔多克身上的阿巴瓦罕保卫战纪念章,还有战伤勋章。
教士:从那样的炼狱中活过来居然没有金星?
因为我就打了一天就受伤被抬走了,那时候我们还在后送伤员。崔多克说,同时调整着琴弦,我被送下来后没多久,伤员就不后送了,因为担架队都拿起了武器,每一个伤员都会战斗到最后一刻,无论轻重伤。
说着崔多克拨动琴弦,唱起来:
安特步兵经过村庄,
百人的连队退到瓦尔岱丘河畔。
古朽的榆木倚靠着篱笆~
坦克的速度加快,更多的步兵爬上坦克,大队人马开出了已经占领的普洛森军驻地,穿过茂密的树林向着下一个目标前进。
崔多克继续拨弄琴弦:
保卫村庄的命令,在清晨下达。
哦,哟噢哟~近卫的白披风~
25旅的伴随步兵全是近卫军,都有标志性的披风,而且大部分人拿着螺纹剪裁机。不过现在他们的披风是保护色的绿色——但歌曲讲的是阿巴瓦罕保卫战的事情,那自然是白披风。
听到崔多克的歌声,不少人都拉了一下披风。
崔多克放声高歌:哦,哟噢耶,近卫的白披风,草原的狂风都仿佛变得苍白~
有战士小声问身边的老班长:所以这战斗打了吗?
你不懂,这是比喻,懂吗,战斗让草原的狂风都变得苍白。
崔多克伴随着坦克的引擎声开始扫弦,进入歌曲的第二段:
女主人啊,请让我把机枪架在屋顶上~
小战士看向老班长:这不还没打吗?
老班长:听歌!废话真多!
崔多克:这是给你的面包,和罐头一听~
年轻的女主人哟,多么的俊俏~
两条斜斜的亚麻辫,更显你的姣好~
哦~哟噢哟,白色的近卫披风,草原的狂风,都仿佛变得苍白~
这时候,连坦克的装填手都从侧面的舱门探出头,听着崔多克的歌声。
坐在他旁边的排长催促:你倒是快唱女主人和小伙子的事情啊!急死了!
崔多克笑了笑,继续唱:我是个青年锅炉工,来自卡戎~
哦,是元帅的封地!有人说。
崔多克:我经历不止一次战争,骄傲的披风便是证明。
近卫军们都笑了,甚至连坦克的履带都显得轻快了起来。
崔多克:我不怕死亡,我固执而年轻~
教士听到这里终于露出笑容,但下一刻笑容就凝固了。
崔多克:只可惜我不娶妻,也不了解这些事情。
小战士小声问:为啥?
牺牲了呗。老班长说。
教士刚要说话,却被连长拦住了,连长摇摇头,默默的跟着崔多克坐的坦克一起前进。
崔多克:哦,噢哟哦,白色的近卫披风,草原的狂风~都仿佛变得苍白~
力量悬殊的战斗,在黎明打响。
那个青年,倒在炸毁的坦克旁。
他沉重的呼气,把冲锋枪推到我藏身的地方。
他大睁着眼睛,迎接自己的死亡。
哦哟哦耶,白色的近卫披风,从战士身上淌下的血,把你染成了殷红~
仿佛呼应崔多克的琴声,前面传来机枪扫射的声音,下一刻排头的坦克开炮了,从崔多克他们搭乘的坦克都能看到前面坦克的炮口暴风扬尘。
崔多克刚要放下吉他拿起步枪,排长伊万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弹琴!你的琴声能增加我们的战斗力!
真的吗?崔多克一脸疑惑。
排长笑了:当然,我们缺你一把枪吗?不,肯定不缺,但是会弹吉他能唱这么好的歌的就你一个!
崔多克将信将疑的点点头,拎着吉他继续弹奏。
他刚开始弹前方就传来扫射声,还有坦克炮的轰鸣。
刚才还在坦克两边步行的近卫军战士全部跑动起来,奔向前方。
崔多克看向排长伊万:我应该继续弹吗?
当然,弹,等我们被敌人挡住无法前进了,你再停下来拿枪不迟!
————
机枪手汉斯冲进机枪阵地没多久,营长就钻进了阵地。
该死的,营长嘟囔,我正在和一营长通话,突然电话就断了,肯定发射生什么事了!
副射手:刚刚有人听见炮声,从一营(沃尔夫冈中士所属的营)阵地那边传来,会不会是敌人突破了沼泽地?
营长:步兵突破有可能,炮声?坦克和突击炮要怎么过沼泽?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机枪扫射声。
汉斯:听着像是153堡垒方向。
普洛森人在沼泽地通往500师师部所在地基托克村的路上,修了一系列的堡垒,用堡垒所在的小高地的高度命名。
当然因为500师得到的工程原料少得可怜,所谓的堡垒基本没有混凝土,全是砖石结构加木头顶盖。
普洛森人压根就不认沼泽地后方需要那么坚固的阵地和据点,他们认为这些据点只要能抵挡安特人的渗透部队就足够了。
现在看起来普洛森人好像犯了个巨大的错误。
营长脑门上掉下豆大的汗珠。
副射手:营长?您的指挥位置不是这里吧?
但这里有经验最丰富的士官,还有机枪。营长说着看了眼汉斯。
汉斯头皮发麻,自己确实是全营最老的士官,但这个老单纯是服役时间长熬出来的,他可是一直在二三线部队啊!
他正要开口说明这一点,外面传来——吉他声。
不对,还有引擎和坦克变速箱的噪音,但是这些都不如吉他声抓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