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辱,娘岂会受得住?
她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几个相熟的夫人,几乎不与外人打交道。这几个人讨债,不过是看她是个女人家,想逼她将家底交出来罢了。
也不知道她心疾的药带了没有。
崔礼礼心如芒刺,想着要从人群中寻出条路来:能否让一让,我是她女儿。
前面的人嗤了一声,岿然不动:我还是她爹呢。
我真是她女儿!
我真是她爹!说罢,前面的人反而将胳膊摆得更宽了,生怕崔礼礼挤过去挡在他前面。
崔礼礼气得直跺脚。若以后有人问她樊城的风俗是什么,她一定会说:看热闹。
诸位——人群中传来傅氏的声音,她的气息不太稳,语速缓慢,并非我们不给银钱。铺子被封了,银钱取不出来。
我不信,你家钱全存在铺子里吗?我知道你们那几个铺子,一年少说也能挣一二千两银子,总不能这些钱都被封在铺子里了吧。
你们就是有钱不愿意拿出来还!
傅氏捂着心口,额头上沁出细汗,心中百转千回,哪怕面前的人再恶言相向,她也绝不能倒下,也绝不能赔这笔钱。
林妈妈扶着她,颤巍巍地站到人群中央,面对着几个讨债之人,傅氏一字一句地说道:
熟悉我夫君的,都知道他是做马匹生意起家的。
他说边关吃紧,马价势必会涨,所以樊城这些铺子的余钱,早就换作了马匹,送至了定县崔家的马场。
我愿与诸位签下文书,按市价折算,去定县马场领马。
讨债的人互相对视一眼,半信半疑地盯着傅氏看:
我们才不去定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