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边。
方庭手里抓着锦帕,围着封宴擦拭。他的锦袍上沾了不少葱花和油渍,好好一身衣袍,现在散发着一股葱油味儿。
娘娘脾气越来越大了。方庭叹气。
放肆。封宴沉声道:你好大的胆,敢议论皇后。
方庭揉揉鼻头,往前张望一眼,说道:不是议论……对了,秦宫令住在这附近,陛下要去看看她吗?
不看了,皇后不喜欢。封宴摇头。
看看吧,秦宫令人挺好的。方庭又道。
废话真多。封宴皱眉,不悦地说道。
陛下。秦碧纹温柔的声音从二人身后响了起来。
封宴扭头看过去。她一身素衣,披着水青色披风,亭亭玉立地站在一株梨树下。
陛下到屋里坐坐吧。秦碧纹走过来,向他盈盈行礼,抬眸时,视线静静地落到了封宴的衣衫上:陛下这样走回去,若让大臣看见,不雅。
封宴低眸看了看身上一团一团的油渍,眉头又锁了起来:你带路。
秦碧纹快步走到了封宴前面,温柔地说道:陛下这边请。
你出宫还过得习惯吗?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朕说。封宴打量着四周的房屋和小铺子,沉声道。
有铺子,有宅院,也不用侍奉日,每日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好极了。今日听说皇后在衙门那里带着大状告状,所以过去凑了一眼热闹。秦碧纹转过头,朝他柔柔地笑了笑:陛下的这位皇后,脾性可真火辣。
封宴皱眉,不悦地说道:你怎么和方庭一样,嘴碎了。
奴婢本来就爱说,只不过在宫里头克制住了。秦碧纹抬手,温柔地拨开了从墙头伸出来的绿枝,轻声道:陛下是万万大周臣民的陛下,皇后当众赶您下马车,就是她不对。陛下不可太纵着了,她是母仪天的人,哪能总使小性子呢。
朕愿意,封宴挥挥手,冷声道:好好带路。
是。秦碧纹垂眸,加快了脚步。
她的小庭院就在巷子东头,到了门口,她拿钥匙打开院门,轻轻推开了院门。
没配丫头过来伺候你?封宴迈进门槛,打量了一圈四周,沉声问道。
不用伺候,奴婢喜欢清静,自己一个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秦碧纹微笑道:陛下先在院中坐会儿,奴婢去打水,给陛下净手。
这地方不错诶。方庭大步走到院子里,指着枝繁叶茂的柿子树说道:这是柿子树。
我特地请人移栽的,冬天下雪的话,可以在这里煮茶赏柿。秦碧纹走到一边的小井台前,解下披风,挽起袖子,准备打水。
你一个人住,不害怕?封宴坐到石桌前,拿起桌上摆的一只紫陶茶盏看了看。
没什么好怕的,最可怕的事都在宫里见过了,出来了反而轻松。秦碧纹握着竹瓢,往铜盆里舀了半盆水,端到了封宴面前,轻声道:奴婢侍奉陛下洗洗吧。
不要总说奴婢,你现在是自由人。封宴挽起袖子,把手浸进水盆里:你与朕也是儿时一起长大的情谊,不必这么见外。颜儿脾气大了点,但对你没有恶意。
我懂,女子若有心爱的人,没有不想独占的。秦碧纹轻轻点头。
这些年,你就没想过嫁人?可有心仪的人,朕替你做主。封宴随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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