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信中,德拉科以他一贯的华丽略带夸饰的文风叙述了他识破哈利-波特先生和他的同伴的诡计,并将服用了复方汤剂变成了高尔和克拉布样貌的两个鲁莽大胆的格兰芬多关进扫帚间的有趣过程。
所有人都听得很是专注,直到布雷斯将羊皮纸收起,神色凝重地说道:显然,那个波特认为德拉科跟密室怪物之间有着什么隐晦的联系,并且想用这种拙劣的办法套出他的话来——不过,也许他们的猜想不无道理,对于德拉科的执意留在学校过圣诞节,我也有同样的想法呢——兴许他的那个长着獠牙的宠物需要有人陪伴!
他是在开玩笑,但是阿斯托利亚的脸色瞬间就变白了,扎比尼夫人嗔怪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说道:亲爱的,玩笑可不是这么开的——不过那位波特先生的本领也很是不凡,我记得复方药剂这种高级魔药是要到五年级才能学习制作的,并且德拉科也令我刮目相看了,要知道,能识破复方汤剂这种变形魔药还真不容易——嗯,你们这一批小巫师里可真是人才辈出。
达芙妮客观地分析道:从波特先生在斯内普先生课上的表现来看,我对他能自行熬制出这种魔药可不抱多少希望,八成是那位格兰杰小姐的杰作。布雷斯又翻了翻信纸,说道:啊,这上面提到了那位万事通小姐,据说她长出了一对猫耳朵和一条长长的尾巴——也许她的魔药才能并不像你所称许的那样出神入化呢,达芙妮。几个朋友都笑了起来,只有伊芙笑得有些勉强,她在心里忖度:不知道米莱蒂在识破波特先生的变形术方面有没有起什么作用呢?不管怎样,希望德拉科对此能守口如瓶。
不知何故,她不愿意布雷斯知道自己将米莱蒂托付给德拉科的事情,虽然她在心里告诉自己那是正当而合理的行为,根本无须隐瞒,但是她还是颇有些心虚地听着布雷斯和达芙妮继续讨论德拉科识破复方汤剂的方法。扎比尼夫人没有再加入孩子们的讨论,她从容地小口啜着杯中的不丹红茶,目光依次打量着眼前的几个少男少女,她一向有知人之明,并且她一直以为通过观察一个人的言行语态来体察此人的内心,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但是今天,她的心中却隐隐地有着一种不安的情绪在涌动。
这天晚上,在玩儿了一会儿高布棋游戏之后,小姐们纷纷道了晚安。扎比尼夫人最后一个离开客厅,进入自己的卧室,那里已经有一位她的情人在等候了,那是一位在国际巫师联合会有着很高的地位、同时又颇为年轻俊朗的大巫师,近来很得夫人的青睐,以至于得到了很多巫师梦寐以求的进入夫人房间壁炉的通行口令。但是今晚,扎比尼夫人有些心不在焉,在宽衣解带时,她扯掉了自己的袍子上的一粒珍珠纽扣,却丝毫没有察觉。
那位懂情识趣的先生一边殷勤地朝着夫人的脖颈里吹气,一边喃喃低语:亲爱的,你有心事呢,难道在当今的世界里,还有什么事情是你无法达到目的的吗?扎比尼夫人微微扬起头,眯起眼睛回答:唔,这世界总是不让人完全如意的——我发现布雷斯越来越像他的父亲了。那位先生笑了:你还记得扎比尼先生是什么样子的吗?扎比尼夫人的眼中蒙上了一层阴霾,她推开身后的情人,转身坐到梳妆台前,烦躁地用发梳梳理自己的头发,半晌她才幽幽说道:都是那么执著,那么死心眼儿……痴心得让女人害怕!
就在她的情人又一次凑上来想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到更加有趣的事情上来的时候,从走廊那边的客房里传来了一声惊叫!扎比尼夫人愣了一下,她听得出来那是伊芙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她披上睡衣,执起烛台走出房门,小心地将房门锁上之后,她发现布雷斯也端着烛台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了。她微笑着向一脸担心的布雷斯说道:布雷斯,你再担心也不该穿着睡衣走进小姐的卧房,让我去看看伊芙吧。
布雷斯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他就站在走廊里等着,烛光将他年轻英俊的脸庞映照得若明若现,让扎比尼夫人分明地看到了若干年以前的那个人的影子,曾经有一段时间,她以为自己已经将那个人给淡忘了。她不再多言,轻轻敲了敲伊芙的房门,里面传来了伊芙的声气:请进。
扎比尼夫人安抚地朝布雷斯笑了笑,便走进门去。月光洒在小女巫的床头,伊芙穿着白色的睡裙躺在层层叠叠的枕头里一动不动,她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即使知道扎比尼夫人进来,她也不肯将手放下来。
扎比尼夫人关切地询问:亲爱的,你做噩梦了吗?
伊芙在手掌里闷闷地回答:只是一个梦而已。
小女巫任性的行为让扎比尼夫人哑然失笑,她走到床边,亲了亲伊芙的脸颊,安慰道:睡吧,亲爱的——只是一个梦而已。她发现伊芙的脸颊红得不同寻常。
伊芙依旧没有放下手来,她就那样闷闷地回答:好的。晚安,扎比尼夫人。
扎比尼夫人走出了房门,她将布雷斯打发了回去,自己执着烛台缓缓往卧室走去,房门无声地打开,又无声地关上,黑暗再次笼罩了扎比尼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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