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驶离地面,周应淮的车就停在机场门口,他指尖烟火明灭,看着那架载着江檀的飞机,远离了自己的视线。
怎么会舍得呢?
江檀一个人出国,他好几个晚上没睡好,想着她一个人要怎么面对陌生的地方。
可是每一次,几乎也是下一刻,就有一道声音在他耳边说:江檀一直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不管你周应淮在不在身边。
还真是刺耳又真切。
周应淮不得不承认,他有一种无力感。
一旁的电话响起,没有备注,周应淮看了眼,接起,是黎宴南的声音。
有时间吗?见一面吧。
这个电话,在周应淮的预料之内。
他眉眼未动,掐灭了烟,淡淡的说:地址。
黎宴南报了个地址,是黎家的旧址。
周应淮捏着烟的手一顿,之后,不动声色地说:知道了。
此时的黎家门口,黎宴南看着面前的断壁残垣,还有萧条落败的门第,有些恍惚。
真是时移境迁,当初的黎家有多么门楣煊赫,眼前这一幕,就有多讽刺。
江檀出国有事,对于黎宴南来说,算是个机会。
他总算是可以好好的和周应淮算这笔旧账了。
周应淮抵达时,黎宴南已经一个人驻足良久。
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桃花眼微微眯起,银边半框眼镜后,眸色凛冽,来得够快的。
确实,也是不能再拖了。
周应淮语气平静,他走到了黎宴南身侧,淡声:黎家当年的惨剧发生时我还年幼,但是我知道你的意思。
是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父亲周墨行岁数都已经一大把了。
黎宴南哼笑,扯了扯唇角,笑容冷冽:你说他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我的父母?
当时你父母的车祸,是一场意外。
周应淮缓缓道:但是我承认,黎家的落败,确实和周家有关,你现在想怎么样?找我要个公道?
这世上最一文不值的就是公道,周应淮,你知道我为什么等到江檀出国了,才来找你吗?
黎宴南说到这里,似笑非笑的看向周应淮。
周应淮眉心凝住,你什么意思?
你口口声声说你喜欢江檀,你有真的去了解她吗?
黎宴南眉眼复杂,毫不客气的讥讽:要不是你们周家始作俑者,江檀也不至于成如今这个样子。
说落,黎宴南就感觉到周应淮一直波澜不惊的目光,终于有了波动。
他的眸光冷冽,逼视着他。
你什么意思?周应淮声音发冷。
你急什么?黎宴南好整以暇地看着周应淮,黎宴南指了指黎家的大门。
黎家落败多年,现在不过是我撑着,勉强维持往日风采。周大少爷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就这么说两句,你至于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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