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炎单独给惢嫣安排了一间客房,里面还放着干净的衣裳。
她陡生了一种自己非刑犯,而是到大理寺做客的赶脚。
初到陌生的地方很难入眠,她迷迷蒙蒙的也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醒着,听见轻而沉稳的脚步声,瞬间睁开了眼眸。
猛的从榻上坐起来,正欲喊人,那人飞速掩了她的唇,是我。
陈锦上?她震惊的拍开男人的手,你怎么到这来了?这里可是大理寺!
我来带你离开。陈锦上道,你现在就跟我走,离开上京,不要再回来了。
他拉着惢嫣的腕欲带她离开,惢嫣猝不及防身子被拉动,她使劲挣脱开他的手,你放手。
你留在这等死吗!陈锦上回头,拧眉,不解呵问。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生了好大一股怒气。
你让我丢下舅舅独自逃命?
舅舅一看就是很有把握,朝上必定有人拼力保他,这件事能不能被敲死还待定。她若是跑了,必定会牵连到他,不光是他,还有远在白城的裴厌缺。
陈锦上握掌成拳,指关节咯吱响。
他烦躁的屋中来回踱步,欲言又止。
都到这时候了,她竟还想着裴家的人!
宫惢嫣,是禹国皇帝眼里容不下裴鹤擎,他为君,你舅舅为臣,君要臣死,他必死无疑!就算他今日能逃脱,那往后无数个诬陷阴谋呢?你觉得他还能活?你还能活!他尽量让自己言语平缓下来,好好与她商量。
你不是昨天就要走了吗?回来做什么?
怎么,你嫌我碍事?陈锦上环胸淡道。
你是怎么进来的?何时学的武功?你瞒了我多少?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她一连串的发问,陈锦上便有些底气不足了。
现在相府是什么情况?
官兵围着呢,就只剩抄家了。
既然没走,那就再帮我一件事。惢嫣坐回床榻,抬头看着面色恢复如常,带了一身桀骜的男子,他坐在小桌上,两条腿交叠在一起,环胸看她。
什么?他掀了掀眼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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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惢嫣刚起没多久,便听衙役说有人探她的监。
程李二人被衙役带着进了院子。
她们显然是不太敢相信,惢嫣在大理寺不住监牢,而是在这儿。进院子的时候在观察环境,一见到惢嫣立马扑上前去,程悦拉着她的手,惢嫣,你还好吧?这两日过得怎么样?
大人有心照料,未曾在牢狱吃苦头。惢嫣说着,将二人带入客房。
一落座,李扶姿便收起了姐妹情长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丞相大人在监牢关押着吗?我父亲让我带话来,他一定竭尽全力让朝堂重审此事!
现在朝上是什么风向?惢嫣问道。
这二人的父亲都是坚定的宰相党,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风口浪尖来看她。
一些人认为证据确凿,要求处决丞相大人。一些人认为此事太过蹊跷,是有人构陷。只有一小部分人保持中立。程悦道。
惢嫣点点头。
交换信息后,不见衙役来催,李扶姿四处看了看,侃笑道,惢嫣,你真不似来蹲监牢的。
大理寺卿如此做,想必也是心有沟壑,知晓相爷是冤枉的。程悦掩唇轻笑,这来一趟,她们心里真是轻松不少。
相爷若是一出事,朝局必定重新洗牌,不知要牵连多少人。
陈锦上晚上就送来了惢嫣想要的东西。
他竟然能躲过大理寺诸多高手的耳目,惢嫣有些好奇了,他武功到底有多高。可恶,小时候竟然背着她自己偷偷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