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后脸色当场便有些难看,沈庭蛟是个私生子,这事也就她、傅朝英、殷逐离和沈庭蛟自己知道。背主私通的人,杀害正统皇子,乱臣贼子,摆什么架子谈皇家体面?
何太后久居冷宫,也是个擅于察言观色的,再开口时语气又十分柔和:你也是识大体的,行事作风倒比凌钰这丫头强出许多。只是宫中规矩繁琐,改个日子得了闲,母后和你好好聊聊。
这算是给足了面子了,殷逐离自然见好就收:是。儿臣恭送母后。
那时候沈庭蛟在正德殿,张青知道他对殷逐离上心,生怕何太后给殷逐离脸色,急忙打发了个内侍来禀。沈庭蛟闻言却是哧笑:她不给母后脸子看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与其安慰她,不如先去椒淑宫瞧瞧母后。
他搁了折子,还没进到淑椒宫,已经听到喧杂之声,再入内一看,果然何太后将宫内的青花瓷花瓶砸碎了,残片溅落一地。他倒是带了三分笑:母后这是为何?
何太后摒退了宫人,这个殷逐离是绝不能留了:吾儿,母后今日出了一趟昭华殿。
沈庭蛟点点头,何太后一直便是个仪态万方的人物,除了殷逐离,别人要将她气成这样,不容易。
何太后倒也很快恢复了过来,将思路也理了个端正:殷逐离今日当众影射你的身世。
沈庭蛟微蹙眉,他那个九窍心思,如何不明白何太后对殷逐离的敌意。殷逐离手上掐着她的七寸。是以他即便知道这些话半真半假,仍要作在意状:如何竟发生这般事?
何太后神色郑重:吾儿,今你立她为后,已是仁至义尽。这个人……再不可留。
沈庭蛟五指微拢,面上笑意不减:母后,她口无遮拦惯了,你日后少往昭华殿走动便是。朕担保她绝对也不会主动出现碍您的眼。
何太后便有些不解:皇儿,我们母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守着如同冷宫的椒淑宫,看尽宫中诸人白眼,为的什么?此人不除,你我还有……皆是命悬一线。你如今身为大荥君主,要什么女子没有?如何就这般护着她?
沈庭蛟笑得含蓄:母后,世间女子有无数,而殷逐离只得一个。朕眷顾她,自是因为她有其他女子皆没有的本钱。
看见没有,这就是老子的本钱!澡盆里,殷逐离拍拍胸,波涛汹涌间一片珠光艳色。身后清婉哧笑:大当家,您还笑得出来。现在殷家车马行船、来往货物皆抽四成税,倒是那斐家只抽两成,这样一来,我们的成本什么的必须得涨。他们肯定会降价同我们竞争,等于是让我们填补斐家的赋税,郝总管怕都急死了!
殷逐离以指节击打盆沿,节奏明快,眉头却紧皱:是啊,柯大夫还在宫中么?明儿个让他出宫吧,顺便给郝剑带个话……
两日后,果然斐记各货行开始降价,称皇恩浩荡,天子金口免斐家赋税两成,特让利销售。有便宜货自然有人趋之若鹜,然好景不长,不多时便有小道消息,说是西洋那边曾偷偷运了几十船洋垃圾。比如死人穿过的衣服、喝过重又晒干的茶叶渣、墓中陪葬的金银珠宝等等,黑心商以低价买进,平价买出,赚取黑心钱!
小道消息传得总是最快,而且还找不到来源。不多时整个长安城甚至半个大荥都开始传得沸沸扬扬。
百姓也不是笨蛋,他得空他就琢磨啊——你说富贵城的东西都慢慢在涨价,这斐家,好好的他干嘛降价呢?
难道……嗯?
当日,斐记的多处铺面被暴民烧砸,甚至还在斐家大宅发现了女子倚树干而立这般暗讽奸商的画及奸商死全家的题字。
子午书屋()
请收藏本站:www.bjzhongwen.com。笔尖中文手机版:www.bjzhongwen.com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