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二字还没叫出来,虞安歌便拉开了门,唤道:爹爹。
虞廷的脸色并不比在祠堂时好多少,但可以看出,他在激励忍耐自己的想法。
虞安歌道:爹爹有什么事吗?
虞廷道:没什么事,只是想着今晨打了你,又将你关在祠堂一天,怕你病了。
虞安歌道:我身体底子好,哪儿有那么容易生病,爹爹多虑了。
虞廷道:上药了吗?
虞安歌道:上过了。
虞廷边说话,便往屋里走,但一向跟他亲昵的女儿,却毫无眼力见儿地挡在门口,似乎很抗拒他进屋。
虞廷道:你是怨爹爹了吗?
虞安歌诧异道:怎么会?
虞廷道:那你为何连门都不让爹爹进?
外面刮着冷风,飘着细雪,父女二人总不能在这种情形下说话。
虞安歌想起床榻上的人,一时间头疼起来。
虞廷只当虞安歌是真的对他生了怨,颇为伤心道:是爹爹不好,没有将你们兄妹二人放在第一位。
虞安歌只能让开一个身位,由得虞廷进来。
她还要拼命措辞:爹爹说的这是哪里话,当儿女的,怎么会不理解爹爹在忠心和亲情之间的进退两难。
虞廷进屋后,便坐在了凳子上:你的话,爹爹想了许久。
虞安歌此时颇为提心吊胆,一怕爹爹还要坚持忠心,二怕商清晏被爹爹发现。
虞安歌道:所以爹爹想出了什么答案。
虞廷沉默几息,似乎到现在还在做思想挣扎:其实你的话不无道理。
虞安歌提起来的心放下去一半:爹爹能想明白这一点,就再好不过了。
虞廷道:可是安...
虞安歌猛然打断他:没有可是!爹爹!圣上绝非明君,没有明君,何来贤臣?
虞廷道:话虽这样说,但是为人臣者。
虞安歌道:若在位的不是圣上,而是先帝,女儿知道有人谋害,必会第一个站出来揭穿,可圣上就是圣上,他刚愎自用,心思狭窄,就算您揭穿了太子的阴谋,他未必会感谢爹爹,反而会将知道亲子弑父的悲痛,转嫁到爹爹身上。
该说的道理虞安歌这一天都说尽了,虞廷的再也没有撞南墙的余地:好吧。
虞安歌道:爹爹不由自责,连亲儿子都看不过去下毒,是圣上活该。
话糙理不糙,虞廷再也没有但是了。
虞安歌看爹爹这副神情,便知道他是在心里做斗争后,彻彻底底做出了选择。
公事说完了,虞廷转而将注意力放到虞安歌身上,他眼中透着心疼道:今天爹爹打了你,疼不疼?
虞安歌连忙摇头:一点儿都不疼,爹爹还是心疼我的,没下重手。
虞廷又问道:脖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