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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已经没有了活人,我对他说道。
我知道,虽然此人看起来似乎并不强大,但他却仿佛对眼前这一切早有预料, 这都是鬼的恶行。
明明产屋敷家族沦为鬼宅随后覆灭是昨晚发生的事情,但是此人却知晓仿佛对鬼极其熟悉,如同曾经见过一般。难道这种名为鬼的物种,在其他地方也很常见吗?
我观察他的神态,发现他流露出明显又浓郁的伤痛之感,显然也是受鬼所苦之人。说起鬼,我便又联想到我的烧烤——地域会不会产生品种的差异?其他鬼的口感会和鬼舞辻无惨这一系的口感有区别吗?
你知道除了这里外,还有什么其他地方现在存在鬼吗?
我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能给予我一个提示性的回答,但他却摇摇头: 我以为你会更清楚一些,毕竟是你杀死了这里的鬼。
我眨眨眼。
这确实是事实,不过——
你又是怎么知道是我杀死了这里的鬼?
自从我把鬼舞辻无惨的本体干掉之后,这里的鬼便随之消失,化为灰烬,再也寻不到踪迹。鬼血本应该也一同消逝,却因为被冻住而强行留于人世。而在用两面宿傩的血调和与改良后,它们产生了一定的变异,最终在解冻的情况下也能独立存在于世。
总之我想说的是,光凭借对现场进行的肉眼观察,显然是无法推断出我杀死鬼的事实。难道他有什么观察方面的独门绝技,于是可以透过简单的现象,直接洞察到深处的真相?
世界上似乎存在着各种各样我不知晓但又确实好用的技能,明明只是一位刚刚从大宅经过,于是进来看看的过路人,却依然能这么厉害。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好比厨艺,比我优秀的人比比皆是,而其他方面更是如此,我再一次告诫自己切忌骄傲自满。
正当我开始对自己进行深刻反思之时,这位穿着朴素衣物的男性在听完我的话后懵了几秒: 这难道不是李梅你对我说过的事情吗?
听到这话后,茫然的人变成了我——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难道是在梦里告诉你的吗?昨晚我记得我根本没有睡觉啊?话说我认识你吗?
对你来说可能只是小事,他显然看到了我迷茫的表情,叹了一口气, 不记得曾告诉过我这件事也很正常。
这种被人自来熟的场景让我感觉有些熟悉,我突然意识到很可能不是他的问题,而是我又没有认出面前的人。
对我而言,每一次认人都是一段逻辑推理的艰难旅程。我努力回忆之前的事情,还好他刚刚提到的事情能顺利把范围圈定——我记得我只告诉过小少爷。
我注视着面前正穿着普通轻便平民衣服的男性,他的长相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特点,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之前我能记住小少爷是因为衣物,对我来说记衣服比记人容易太多。现在光凭没有特点的长相,我发现我实在无法确定到底他是不是小少爷。
此时我不禁想着如果世界上的人都长得和两面宿傩那般有特色该多好,四眼四手看起来就很好记。
我没好意思问他到底是不是小少爷,毕竟转身就把别人忘记这件事听起来就很离谱又不尊重人,于是我试探性地发问: 别院那边怎么样?
和大宅差不多,他沉默了几秒,接着继续出声道, 在你来这里的时候,我去探索了一遍,也是同样没有活人。
……而尸体到处都是。刚刚我在当初躲藏的柜子附近找到了我家人的尸体——所幸他们还能以人类的姿态死亡。最后我将他们全部下葬,他看向了我。
各种信息都能对上,虽然不知为何他换上了轻便又朴素的衣物,但他确实是之前的小少爷。这位小少年显然没有发现我刚刚没有认出他,继续对我问道: 李梅你这边呢,把熟识的人好好安顿了吗?
熟识的人……我看向大宅的内部,尸体在其中的各处散落,之前走了一圈下来也没有碰到什么熟悉的面容。虽然我在这里安安稳稳度过了十几年,但是仔细想想似乎没有谁与我关系亲近。
在这里没有我熟识的人,我说道。
似乎这些年里没有人在我的记忆中留下过比较清晰的痕迹,而唯一经常相处于是还记得模样的少爷,此时也已经在我辞职后被我干掉。
说起来我想起那位让我出门买鸡鸭的女佣,她说过她有一位重病的弟弟。碰到他人存在困难的时候,我一般能帮则帮,不过现在想不起那位女佣的模样,更不要说姓名,于是这件事也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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