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竟然还敢走神?
无数坚冰片片建构,层层迭迭在我的前方排布,勉强拦下了这一次攻击,但是冲击带来的影响依然不散,气血上涌,我又直接吐了一口血。
两面宿傩的声音将我从思考中拉回现实,我注意到我的思路似乎再次进入了死胡同。虽然很想回归能令我冷静的厨房,但我知道正身处惨烈战场的自己显然办不到这件事,于是只能把它拜托那些还在游走的冰丝银蛇。
它们此时已经远离别院,刚好路过大宅,于是全都停下前进的步伐,从暗处飞快爬入我经常做料理的那间厨房——
透过冰蛇的感知,我望见了那张我熟悉的桌子。
似乎重回之前的日常生活,我此时正站在灶头前,而耳边是柴火燃烧发出的清脆声响,一切又重新安定了下来。
寒冰自我的脚下出现,它们不断延伸,将焦灼的大地覆盖,又与仅存的积雪联接,而新的银丝重新隐于下边,伺机而动。
真是无聊,两面宿傩啧一声,看起来对这样的发展非常不满意。
我注意到他现在依然没有发觉我的银丝里装的不是鬼血,虽然不知道还能牵制他几次,但按照他的观察力,估计离失效不远。
这里紧绷的战局与远处的冰蛇无关,它们依然在遥远的厨房里。透过它们的感知,我望向那张桌子上的一切——砧板,架子上的刀具,碗筷和几排整齐的调味料。
银蛇此时已经灵巧爬上桌子,将尾巴压在一件事物上——
那是两面宿傩被我割下的四只手。
风顺着厨房大开的门进入,于是在那些瓶瓶罐罐的调味料上敲出清脆的声响——这几排的调味料每一瓶都是由我自己萃取与调制,最终在这设备缺乏的时代中诞生的成品。
而这风也仿佛吹到我的心里,直接敲出了新的思路。
——我还能调制前所未有的调味料。
——那是通过不同血液之间的配置与调和,调制出的新品种。
原本放置在脑中书架上的书籍开始落下,随后在以飞速疯狂翻转,无数信息在大脑中翻滚,而来自四面的冰蛇此时咬住了手臂上的断口。
——我想要比当初取出鬼血更高的精度,更细的萃取。
就像盐可以增咸,糖可以增甜,我也需要知道两面宿傩血液的特性。而这其实对我来说不难,毕竟我曾经尝过他的一口血。
虽然我没有传说中的神之舌,但是对于厨师来说,有些情报只要一口便能知晓——
于是我知晓了里面毒素的分布。
冰丝仿佛精巧的刀具一般运作,在那断手的断口处切割并提取,最后是萃取再混合。
毒素已在鬼血之内。
——但是这样还不够。
我知道两面宿傩对自己的毒素免疫。
——这样的调味料还不合格,必须再加工。
仿佛回到昨晚,回到他的血液还存在我口中的那一刻,原本不打算深究的信息此时彻底暴露在我的大脑中,就像通过鸡鸭的血液就能判断它们的状态那样,我抓到了新的情报。
——我知道该如何加工。
鬼血当初改造我身体的记忆还没有半分遗忘。
那些冰蛇开始互相撕咬,吞噬再分离,于是两者的血液在内部结构的拉扯与融合后,又开始相互影响,一直通向我想要的那个结果。
待一切平息之后,它们又重新遁入积雪之下,以飞速疾奔至不远处的战场——
刀光剑影,冰丝游走,火焰炸破,寒冰四起。
我在这几十秒中依然无法打出有效攻击,身上时不时多出新的伤口,但又不断被反转术式所清除,最后维持着艰难的平衡。
果然还是不对,我突然听到两面宿傩的声音响起。
就在他话音落下之时,猛烈的斩击在地上一刮,于是直接将冰面切断,露出下方的冰丝——里面的血液在阳光的照耀下依然维持着不变的鲜红,看起来阳光对它们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果然如此,我记得你当时把那冰丝一直浸在我倒的酒中,如今不可能一点酒味都没有,敏锐的四手男性扬起嘴角, 这是你自己的血。
恶鬼似乎对我彻底露出了獠牙。
此时两面宿傩已经不受任何牵制,下一击直接超过了我的反应速度,坚冰只来得及止损,最终我的惨状就只比最初的那一次好上一点。
血液在寒冰上蔓延,反转术式一直没有解除,似乎情况和最初那时完全没有变化,但是事实上确实拖延了不少时间。
此时注满鬼血的冰蛇已经加入战场,在寒冰之下潜行,下一秒便来到他的脚下。
——如果知道不是鬼血,那么他很可能便不会躲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