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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道陵道:他学什么不要紧,这一点上我没什么门户之见,相反,他学得越多我越高兴。
但别拜师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积累的功德,究竟算哪一派的?将来飞升了,又该归入哪一派?
他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弄清楚的好。
嗨。萨守坚摆了摆手,他才修行几年?离成仙还早呢。
至于你说的归于哪一派,就更不用操心了。泰山府君早已归隐,还能跳出来和我这个小辈儿抢门人不成?
其实,就算江停云真的倒入泰山府,萨守坚也不会在意。
若说张道陵只是没有门户之见的话,萨守坚心里根本就没有门户这个概念。
他只是负责把道传下去,如果适用于当世,后人自然会深入研习。
若是他传下去的道已经不符合时代了,也自有后世俊才进行修改,使道更符合时情。
若是有一天,他传的道彻底消弭了,也不过是不合时宜,被时代自然淘汰了而已。
道本应运而生,自该应时而灭,没什么好惋惜的。
只是他也知道,张道陵的观念已是根深蒂固,除非他自己悟透,别人说得再多,也不可能动摇对方。
未免两人产生争执,萨守坚也就含糊了一下。
只是他却忘了,四大天师同修多年。正如他了解张道陵一样,张道陵又如何不了解他?
张道陵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和他一样,张道陵也不想做无谓的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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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位天师说了这几句话的功夫,江停云已经走到了大雄宝殿门口。
这个门口倒是无人阻拦,甚至连一个禁制也没有。
江停云走到台阶下的一瞬间,厚重的红木门洞然而开,显露出里面的佛光与妖气。
大雄宝殿原本是供奉如来佛祖的殿宇,几乎每一个大型寺庙里都有。
但这间殿宇中,属于如来佛祖的金身佛像早就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白色僧衣,带着浅金色毗卢帽的青年和尚。
那和尚生得俊秀斯文,便是端坐莲台,也能看得出体型修长身姿挺拔。
江停云两世为人,见过的美人不知有多少,他本身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但比他美貌的没有他的端肃,比他端肃的没有他的轻灵,比他轻灵的又不免显得轻浮。
饶是见多识广,江停云也不由暗赞一声:好一个宝相庄严的比丘僧!
只是左右两列看似庄重,实则妖气难掩的僧人,让慈航普渡的庄严神圣,平白多了几分妖异之感。
佛陀本是向善之身,如今却做了禽兽之首,何人见了不觉怪异?
江停云的目光,从那些年纪参差不齐的和尚身上划过,不用猜就知道,这些都是相国寺原本的僧人。
只是如今,他们究竟是僧人,还是妖怪,江停云一目了然。
想到慈航普渡的手段,江停云头皮一阵发麻。
他暗暗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微微抬头看向慈航普渡。
禅师,咱们是直接开打呢,还是先走个程序?
慈航普渡睁开一双慧眼,微微低头看了江停云一眼,不紧不慢地问:道兄口中的程序,又是个什么程序?
江停云笑道:我疾言厉色,骂你几句妖僧;你不屑一顾,反驳我道貌岸然。
双方谈不拢,骂战自然升级,从动口变成动手。就是这么个程序。
慈航普渡微微一怔,问道:道兄又为何不直接走程序?
因为我知道,自己多半说不过你。江停云十分光棍,并且一点都不觉得羞愧。
他的优点已经够多了,嘴皮子耍不过一个和尚,又有什么好羞愧的?
总得给别人留一条活路不是?
慈航普渡微微一怔,不禁哈哈大笑,道兄当真是个妙人,不知有没有兴趣弃道从佛,与平等共参三宝之妙?
江停云淡淡道:贫道乃是全真道士。
儒道释三教合一,便是全真。
他是不信对方看不出他有修习佛门神通的痕迹,或许正是看出来了,才会故意说这种话来恶心他。
江停云挽了个剑花,淡淡道:看来禅师是没有走程序的兴致了。既然如此,请恕贫道无礼了!
话音未落,剑峰已出。
大雄宝殿内的佛光非常亮眼,他手中那一把普通的铁剑,挥出时带出的一抹微光,与佛光相比微不足道。
但剑锋到处灵气震荡,左右两排端坐的和尚,被剑气与灵气交织出的气浪波及,脸皮抽搐神色扭曲。
如果江停云抽空看一眼,就能发现,这些和尚的脸虽然还是属于人的面容,但一双眼睛,却已变成了兽类的竖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