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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马太太仔细回想,自从儿子死后,儿媳妇行为都十分规矩,几乎不出门,哪有偷人的可能?
她忽然想到,自己小的时候,听过一种怪病。
有的妇人盼子心切,就会出现类似怀胎的现象。
不但闻到腥味会干呕,喜欢吃酸或者辣,肚子还会一天一天大起来。
只是等到生产的时候,生下来的不是孩子,而是一团由郁气聚集起来的血肉而已。
莫非,儿媳是太想给他们老马家留个后,所以患了这种病?
马太太忧心忡忡:若真是这样,还不如暗地里借个种呢。
是的,马太太就是这么一个想法惊世骇俗,不拘一格的奇女子。
要不,咱先找个大夫看看?马太太怜惜地看着儿媳妇。
王氏只顾着品尝初为人母的喜悦,根本没看见马太太的神色,闻言只是有些迟疑。
这……王氏为难道,虽然我自己知道这孩子是相公的,但相公毕竟已经去了许久,外人能相信吗?
最重要的是宗族那边,他们肯不肯承认这是相公的骨肉?
王氏一点都不傻,她决意为丈夫守节,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并不只为一时感情冲动。
原本她想着,等丈夫去世满一年,孝期过了之后,她就慢慢说动婆婆,给公公再纳一房妾室,好歹给他们马家留个后。
如今公婆年纪也大了,小叔子肯定是她这个嫂子带得更多,日后也不怕没有依靠。
这不比再嫁到哪个不知道底细的家庭里,伺候公婆,伺候相公,甚至还要忍受丈夫的小妾乃至庶子庶女来得好?
不过,儿媳妇插手公婆房里事,毕竟好说不好听。
这个想法她就一直压在心里,谁也没告诉过。
可是她再也想不到,上天竟然如此眷顾她,给了她一条比这更好的路。
丈夫死后两个月的某天晚上,那个泥做的丈夫突然活了过来。
泥塑丈夫对她说:阎王老爷被你的坚贞打动,特许我借泥塑还阳,给你一个孩子。
这话王氏信吗?
她当然不相信。
别人不知道,她还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吗?
但若是真的能让她自己有一个孩子,还有名正言顺的来源,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因而,王氏激动得热泪盈眶,当天晚上两人就成了好事。
如此,大概过了四个月,她感受到了腹中的胎动,就非常激动地对那泥塑丈夫说:相公,我真的已经怀孕了,你也终于可以去放心投胎了!
这是王氏早就打算好的,不和对方撕破脸,方便用完就扔。
那泥塑丈夫当场就变了脸色,王氏权当没看见,兀自捂着嘴,喜极而泣。
娘子好狠的心肠,有了儿子,就要赶走丈夫。
脸色几经变换之后,泥塑丈夫见王氏是真的只为有了孩子而高兴,半点都没有怀疑过,便想着再缠磨一番。
若说一开始,他还可以控制住自己,只是想要满足她的愿望,给她一个孩子。
如今他却已经陷得太深,那只泥足,拔不出来了。
王氏低垂的眉眼中闪过一抹暗色:看来,这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是要纠缠不休呀。
相公这是哪里话?王氏吸了吸鼻子,眉眼通红地抬起头来,似有无限欢欣,若是没有你,哪里来的孩儿呢?
她满目深情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等孩子长大了,我一定会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此时此刻,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简直是柔与媚的完美结合体。
王氏没有看见,见她如此期盼与丈夫的孩子,那泥塑丈夫眼中闪过一抹哀色。
娘子,你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他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了她,恨不能与之融为一体。
诶,你小心点,别伤了孩子!王氏娇嗔着推了推他,手上却没怎么用力。
只是她心里却在发狠:本来要和你好聚好散的,奈何你怎么就这么不识趣?看来,要用点非常手段了。
于是,第二天王氏就去找了婆婆,说了自己怀孕的事,也引出了马太太那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
而王氏在目瞪口呆之余,也迅速敏锐地意识到:婆婆并不是个迂腐的老虔婆,或许,她可以更坦诚一些?
因而,在拒绝了婆婆提出的请大夫看看的提议后,王氏期期艾艾地地四下看了看。
你这是做什么?马太太疑惑地说,别看了,刚才已经把下人全部赶出去了。
王氏这才红着脸低着头,小声说:娘,我隐隐觉得……觉得那不是相公。只是……只是……我想给咱王家留个后,所以就半推半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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