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可不能胡说,我们主公何时出尔反尔了?黑无常慢悠悠地拽了拽锁链,把他拽了个踉跄,你不是已经投入你儿媳妇的腹中了吗?是你儿子不修德不学好,让你一出生就没了气息,关我家主公什么事?
黑白无常纷纷嗤笑,何子萧状若疯魔。
但他如此不识好歹,白无常当真恼了,一棒敲在他天灵上,他瞬间就变成了一颗魂珠。
真是的,何必呢?白无常摇了摇头,张嘴就把那魂珠给吞了。
这何子潇连续两世都不积德,所以他前世才被投入了注定断子绝孙的何家。
原本这也没什么,除了投胎到哪家是按前世因果算的,命数本就不是定数。
如果何子萧从一开始就真心积德行善,把何家祖辈的因果都消磨尽了,也不是不能更改这命运。
奈何他贪心不足,却又不肯老老实实行正道,非要联合黄九郎,用邪门歪道弄了个儿子。
结果可倒好,儿子不肖,不但把家财败光了,何家还是免不了断子绝孙的命运。
走吧,走吧,回去了。二无常相携而去。
黑白无常半点都不同情他。
再说何家这边,等柳大嫂帮祝氏排尽量恶露,又把沾染了血污的衣裳被褥都清洗干净,太阳已经老高了。
但何三郎仍旧像根木头一样,抱着死婴瘫坐在地,嘴里喃喃念叨着:不会的,不会的,我的儿子不会死的……
柳大嫂平日里就看不上他,此时更觉鄙夷,照他脸上啐了一口,才大步走人。
这一口吐沫,也惊醒了何三郎。
他猛然回过神来,眼中露出凶光,咬牙切齿道:李四,都怪李四!如果不是他的毒计,我儿子就不会死!
等大丫头端着面汤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何三郎夺门而去的背影。
她冷冷笑了一声,只当他从未回来过,一边往祝氏的房里走,一边盘算着该怎么安抚才生子就丧子的母亲。
李四二人仍在先前那个妓院里厮混,何三郎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他。
妓暗门子也是开门迎客的地方,猛然见他抱着个血腥气未散的婴儿进来,无论是恩客还是鸨儿姐儿,全都吓了一跳。
那鸨母扭着腰迎了上来,哟,何爷,您怎么才……哎哟!
滚开!何三郎一把将他推开,气势汹汹地闯了他自己开的那间房。
李四二人果然就在这里,房门猛然被推开,他两人心生恼怒,李四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惹你家李爷?
在看清了来人是谁,他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谄笑着上前,何爷,您可算回来了,我们俩一直在等着你呢。
何三郎心头恨意滔天,而李四正是他恨意最好的发泄口。
等李四走到跟前,他一把将怀里的死婴砸到了李四头上。趁着李四手忙脚乱的时候,抄起条凳,猛然击打李四的头部。
这一下突如其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等李四的哀嚎声传来,两个姐儿尖叫着跑了出去。
杀人了,杀人了!
张三也慌乱了片刻,但他的心眼虽然没有李四多,却也知道关键时刻该帮谁。
他立刻上前去阻止何三郎,但何三郎此时已经气疯了,那是六亲不认,一心想要杀死李四。
此时此刻,不管谁来阻止他,得到的都只有疯狂的攻击。
说来也该张三倒霉,他只挨了一下,却正中太阳穴,一下子就被何三郎掀翻在地。
黑白无常早就从判官那里接了文书,知道此地将有命案,正拿着勾魂锁候在一旁。一见有人灵魂出窍,立刻大铁链子一甩,拴着就拉走了。
等走出十几里,张三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给何三郎给砸成鬼了。
他先骂了几句天杀的何三郎,接着就求黑白无常开恩,两位爷爷,我家里还有六十岁的老母无人赡养,求求二位爷爷放我回去吧。
黑白无常勾魂多少年,什么样的鬼物都见得多了。先前他又是跳脚又是大骂的,落在这二位眼里,全当笑话看了。
此时听他说起老母无人赡养,伸着长舌头的白无常不禁嘎嘎笑了起来。
范哥,你听见了吗,他竟然担忧自己老母无人赡养?
黑无常也跟着笑,举起哭丧棒就在张三背上抽了一下,冷笑道:阳间作恶,阴间有知。你生前就是个无恶不作,不孝父母的混账,此时倒拿老母做借口,真让范爷恶心!
这是怎么话说的?张三急了,两位说我无恶不作,小人不敢不认。但若说不孝父母,我张三却是要喊一句冤的。
黑白无常呆住了。
好半晌,白无常才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你叫张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