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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法?什么戏法?黛玉好奇地问。
一旁的长生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满是好奇地看过来。
江停云却是神秘一笑,道:戏法这种东西,若是说破了,就没意思了。
两个小朋友急得抓耳挠腮,贾敏却是若有所思,很快就大致明了他要干什么了。
只是,贾敏没有学过这些东西,不知道他要怎么操作。
黛玉磨了许久,见表哥始终不松口,不由有些泄气,转头要去寻母亲,恰好看见贾敏嘴角那一抹了然的笑意。
她眼珠子咕噜噜一转,霎时间两眼放光,挣扎着道:表哥,你放我下来。
等下地之后,她噔噔噔跑到贾敏身边,拉着母亲的衣袖撒娇,娘亲,表哥欺负我~
哦,他怎么欺负你了?眼见事情有了眉目,贾敏也有心思逗弄女儿了。
黛玉气哼哼地告状,他明明知道,却不告诉我。
接着就话锋一转,笑嘻嘻地恭维,不过娘亲那么聪明,一定也知道,你就告诉我吧,好不好?
贾敏只笑不说话,任黛玉百般痴缠。直到享受够了女儿的娇痴,这才道:你表哥弄的戏法,我也不知端的。
啊?黛玉一呆,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登时就撅起来小嘴,眼眶中似有水晶珠子在打转。
哎哟我的儿呀,这是怎么了?贾敏急忙将自家小娇娇抱进怀里,又是亲又是哄的。
但黛玉的小脾气上来了,又岂是她三言两语能够哄好的?
好在这个时候,买东西的人都回来了,江停云赶紧招呼两个小孩来看戏法。
你们看,这小人儿身上是不是有一道血痕?他把那纸人举了起来。
黛玉和长生都踮着脚尖去看,贾敏个子高,江停云有有意照顾,虽然坐着倒也不必失了仪态。
是有一道血痕。黛玉点了点头,长生却本能地瑟缩了一下,身子往后倾。
江停云一眼瞥见,知晓这是因为过去的伤害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太深,不由叹了一声,食指蘸料白矾水在那血痕上一抹,不多时血痕就消失不见了。
长生你看,这都是假的,是变的把戏,不是真血。他特意把那纸人送到了长生面前。
长生却还有些惊疑不定,在黛玉的鼓励下,伸出颤巍巍的小手,摸了摸那血痕消失的地方,然后迅速放到鼻子下面嗅了一下。
他自然不会嗅到血腥气,那纸上只有白帆的气味。
假……假的?
对,假的。江停云让荷景拿了一根剔牙用的木签子,放进了长生手里,来,这个是碱水,你用签子蘸了,在这个小人儿上划一下。
长生依言照做,果然划出了一道血红的痕迹。
哇,好神奇!黛玉惊叹不已,长生却吓得丢下竹签连连后退。
江停云顿时就醒悟,自己的行为太过激进了,恐怕长生一时半会是接受不来的。
眼见黛玉已经捡起竹签,蘸着碱水在纸人上乱画起来,他便走到长生面前,将这孩子抱了起来。
别怕,没人能伤你了。他在长生耳边温柔又坚定地说。
长生原本僵硬的身子,在他温暖炽热的怀抱里逐渐柔软,忽然猛地抱住他的脖颈,将一张吓白的小脸埋了进去。
他认得这个味道,记得这个哥哥。是这个哥哥把他从怪物变回了正常人,让身边的人不再恐惧或厌恶他。
来到林家之后,虽然林家三口都对他极好,林家的仆人碍于主人的态度,不敢明目张胆地鄙薄嘲笑于他。
但人若是想要表达对另一个人的厌恶,很多时候并不需要言语的加持。
一个眼神,一个神情,一个动作,就可以击碎另一个人的自尊。
更何况,长生自幼不幸,深陷魔窟,对于人的情绪更是敏感至极。
仆人们欺他年幼,说话还不伶俐,神情动作间的嘲笑、鄙夷甚至是厌恶更是毫不掩饰,只是在主子们面前收敛得干净,才一时没有闹出来事故。
长生早就学会了自己舔舐伤口,因为哭闹只会换来更狠毒的惩罚。
幸好他本性纯良,遭受了如此多的苦难,也不曾移了性情,只是对这世间难得的善意更加珍惜了。
江停云温和地安抚他,忽然觉得颈窝一热,便知道长生这是哭了。
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连拍抚他背的频率都没有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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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几口跟着江停云,用科学破除封建迷信,寄宿在扬州城外玉泉寺的一僧一道立心生感应,只觉得心悸气短。
道兄,贫僧总觉得要坏事。
巧了,贫道也有这种感觉。
两人对视了一眼,几乎是同时想到了让他们忌惮万分的江停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