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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暗示的意味已经足够明显。但江太阿却不为所动,正色道:夫人是鬼,小生却是人。既然是做人,那就总要有点底线。
至此,小谢彻底服气,乖乖杀鱼做菜,又到园中采了青葵做配,用一条鱼做了两个菜。
闻着扑鼻而来的香味,江太阿不禁竖起了大拇指,阮夫人这手艺,真是绝了!
小谢温婉一笑,恰如莲花含羞,饶是江太阿一向大大咧咧,也不禁恍神了片刻。
咳!他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一边把米粥装进汤盆里,一边询问小谢,夫人可要一起用膳?
小谢道:多谢公子好意,只是奴家如今已是鬼身,这人间烟火,却是消受不得了。
啊,原来如此!江太阿点了点头,一副长见识了的模样。
小谢本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子,骤然碰上江太阿这个粗枝大叶的,见他触及了自己的痛处却毫无所觉,小谢本应是气恼委屈的。
但也不知为何,见他一副这话题再正常不过的模样,小谢竟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只是不知道而已。
如今自己告诉他了,他就知道了,顺便长了一样见识,倒也是件好事。
心思细腻的小谢,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态变化,不禁垂首一笑,主动上前帮忙,公子端粥即可,我帮公子端菜。
有人帮忙,那自然好,江太阿咧嘴一笑,小生在这里先谢过了。
两人一个端粥一个端菜,一前一后走到了平日用饭的耳房。日常他们二人一个人做饭,另一个人便在耳房等着。
但今日的耳房里,却有些不同寻常,有女子喁喁说话的声音断续传出。
江太阿脚步一顿,扭头看向小谢,脱口而出:你还有个同伙?
小谢脸上笑容一顿,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公子当真是个妙人!
她生前遇见过许多自诩风流才子的读书人,却没有一个像江太阿这般,性情耿直却又严守君子之节。
江太阿心直口快,却并无恶意,见小谢突然发笑,还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了,阮夫人,可是小生有什么不妥?
不,没有。小谢轻轻摇了摇头,柔声道,那是秋蓉姐姐,娘家姓乔,大约是与公子的朋友玩笑。
与江帆玩笑?江太阿惊了,他就是个不近女色的和尚,你的朋友还敢与他玩笑,也不怕被他打出来?
小谢眨了眨眼,说:可是他打不过秋蓉姐姐呀。
江太阿一怔,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等两人进屋之后,小谢才理解了江太阿口中的和尚是什么意思。
只见江帆闭目坐在桌案旁,一个秀丽娇媚的蓝衣女子,正以红唇贴着他的耳际,吐气如兰,喁喁细语。
此情此景,换江太阿上去,都不敢肯定自己能把持得住。
偏江帆虽耳垂通红,俊颜染霞,却仍旧闭目静坐,不动如山,活像是《西游记》里,以佛法顽抗女妖精的唐玄奘。
这回江太阿没说话,只是回头看了小谢一眼。
但他的表情却明晃晃地在问:你们做鬼的,都这么奔放吗?
小谢脸颊一红,突然就生出些羞囧来。
她疾步上前,把端来的菜放在桌子上,不明所以地问:秋容姐姐,这是怎么回事?你与这位公子,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秋容掩唇笑道:哪有什么误会?奴家只是想和公子亲近一番,哪只这却是个不解风情的呆子。真是扫兴!
江帆睫毛微颤,却没有睁眼。
这话奔放的,让小谢也一时无言,有些尴尬地看了江太阿一眼。
江太阿扑哧一笑,把粥盆放在桌子上,拍了拍江帆的肩膀,笑道:帆哥儿,吃饭了。
听见自己兄弟的声音,江帆才松了口气,满头大汗地睁开了眼睛。
哪知他一睁眼,就看见秋容艳若桃李的笑脸,吓得浑身一僵,好悬没带着椅子摔倒。
行了,行了,一个姑娘把你吓成这样,瞅你那胆子!江太阿翻了个白眼,催促道,饭也做好了,你还不快给小爷盛粥?
江帆惊疑不定地看着二女,太阿,这两位……
你不是都猜出来了吗?这两位夫人,都已经是鬼身了。江太阿白了他一眼,一转头就换了副嘴脸,两位姑娘若不嫌弃,就一起坐吧。
见他的态度如此坦荡,便是方才把江帆逗弄得恨不得钻地缝的秋容,都不由正经了起来。
她与小谢对视一眼,一起俯身行礼,多谢两位公子。
坐下之后,小谢主动给两人盛了粥,秋容端来一碗放在江帆面前,正色道:方才是与公子开个玩笑,奴家并没有害人的心思,还请公子恕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