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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没人发现。
身上一股傻乎乎的劲儿。
就像九年前那一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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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徐念之的,或许是在第一次见面她不小心撞进他怀里后,又或许是在下课走廊上和她的哪一次擦肩之后。
具体沈彦舟自己也说不清了。
高中的他比现在更冷淡,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杀气,每天就阴沉地坐在教室后面,独来独往,没有朋友,也没人敢惹他。
但越是这样,他越惹眼。
那天晚修结束,沈彦舟难得在班里安安分分地坐到下课,铃声一响,他就拎起装了烟和游戏机的书包从后门走出教室。
那时候大家都还在教室里收拾东西,沈彦舟走在空无一人的校道里,和寂静的风撞了个满怀。
天气有些转凉,路面上躺着几处刚刚下过雨的坑坑洼洼。
刚走出校门,沈彦舟点上烟,转进校门口左边的小巷里。
这条路路灯坏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修,巷子里黑黢黢的,平时没什么人敢走进来。
走了不远,他停在一个破旧的花坛边上,放下书包,从里面掏出了一小包今早在家没吃完的那一小包燕麦,蹲了下来。
嘴里的烟被他猛吸一口,升腾起来的烟雾弥漫在双眼前,又被风吹散。
沈彦舟不着急,慢悠悠地把烟头摁灭在沥青路上,等着什么。
不多时,草丛细细簌簌,一只小橘猫从层层交叠的叶子中探出个小脑袋,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
小猫认得沈彦舟,没犹豫,尾巴吊得高高的,朝他小跑过来。
沈彦舟笑了笑,将手中的燕麦袋撕开,放在它面前。
他什么也不干,只是看着面前埋头苦吃的橘色小脑袋。
巷子口的灯光被遮挡住,周围唯一的光亮暗了下去,小巷更黑了一些。
脚步声慢慢朝他这边走过来,沈彦舟偏过头。
逆着光,几个人影轮廓显现出来。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都穿着一中的校服,裤脚都被卷起来,气质浑浊,有两个还染着黄毛,像极了社会上的精神小伙。
沈彦舟眯了眯眼,认出了是高三那几个出了名的混混。
领头的那个叼着烟,嘴角衔着一丝笑,离沈彦舟还有两米,停了下来。
脚边倒了个啤酒瓶,他抬脚,故意往前踢了过来。
酒瓶破碎的声音清脆,在安静的小巷里听得格外清晰,玻璃碎片溅起,惊吓到还在进食的小猫,小猫跳了一下,窜进了草丛里。
沈彦舟站了起来,直视前方的几个人,眉里眼间压着戾气。
这不是高一那个小帅哥嘛,怎么一个人在这呢?领头那个笑着,眼神落在地上被拆开的那包麦片上,哟,喂猫呢?
几个人笑作一团,笑声刺耳。
有事?沈彦舟语气平静。
他知道这群人来找他是什么意思。自从入学以来,整个学校被提到最多的名字就是他。他们看他不顺眼也很正常。
反正都不是什么善茬。
对面被他这无所谓的语气弄笑了,手插着兜,一步步朝他逼过来,找你聊聊天而已,别紧张。
几个人把他围住,可能是仗着人多势众,气焰嚣张。
他们估计都是南江本地人,身高都不算高。
沈彦舟随意地站着,185的身板高出他们半个头,看着面前的人。
这样吧,我们也不想找你麻烦,骆哥最近手头有点紧,你拿点儿,就当和我们交个朋友。站在旁边的一个脖子上有道疤的人说。
沈彦舟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刀疤。
没心情和他们玩,他单肩背起包,侧身从他们中间要走:你们找别人吧。
领头是那个叫骆哥的,腿一伸,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依旧笑脸盈盈的,将烟从嘴里拿出来,烟头按在沈彦舟的衣领上,咬着牙:我劝你别给脸不要脸。
沈彦舟被挡住也不意外,他知道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他们也不是想要钱,就是想找个方法羞辱他而已,想用这种幼稚的方法证明他们才是一中学生里拥有绝对权威的存在。
他刚刚观察过,对面四个人,应该都没带东西,赤手空拳的,他一个人对付不是问题。
沈彦舟垂眸,看见衣领上那个被烟头烫出的黑洞,神色淡淡,只是话里压着躁意:滚。
尾音还留在喉咙里没发出来,脸上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黄毛挥拳手速很快,打得沈彦舟猝不及防,被冲击力撞得往后踉跄了几步。
几个人在那笑着,等着他的反应。
操.你妈。沈彦舟抬手对着黄毛就是一拳,他打过的架比他们收过的保护费还多,知道往哪打是最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