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话,乔红波顿时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这小丫头片子一开口,就宛如癞蛤蟆趴脚面上,不咬人她恶心人!
唐力冲着乔红波微微一点头,乔主任,冒犯了,您别生气。
如果今天走了,那就是唐家的仇人。
没有办法,乔红波只能重新坐下,语气和缓地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今天务必把赔偿款给谈妥,我要回去交差。
唐力此刻已经打开了一瓶酒,乔红波一摆手,别开玩笑,这个时候,我哪敢喝酒?
唐兵对儿子使了个眼色,然后拿起筷子,那咱们就吃饭。
一顿饭吃完,几个人离开饭店。
在路上,乔红波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打算赔多少钱呀?
三十万。唐力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我刚刚已经去了高家,他那瞎眼的老娘,已经同意了,钱我都已经取了,咱们现在就过去?
三十万?
有没有搞错啊。
高铁军一条命,就值三十万?
晃了晃眼珠,乔红波心中暗忖,唐力这不是欺负人吗?
但是,当着他的面,乔红波也不便说啥。
那就去吧。唐兵皱着眉头说道,早点处理完,早点让乔主任回去交差。
汽车一路前行,很快便到了一个村子。
穿过一条狭窄的胡同,来到一所破房子门前,唐力嘬了一口烟,这就是高铁军的家。
这院子没有围墙,只是用参差不齐的树枝,扎了一条长长的篱笆。
院子里养着鸡鸭羊,遍地的动物粪便,让还没进院的他们,闻到一股畜生的粪便味儿。
唐力手里拎着钱箱子,一步三晃地进了院子,他朗声说道,老婆子,我们给你送钱来了。
此时,房间里走出来,一个拄着破木棍的老太太,她苍苍的白发乱蓬蓬的,身上已然是皮包骨头,仅仅是走了几步路,便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她的一只眼睛,是白色的,应该是瞎了。
而跟在她身后的,则是一个男童。
他身上的衣服很脏且系错了扣子,一根手指塞进嘴巴里吸吮着,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抓住奶奶的衣角。
孩子的眼眸明亮,且带着一抹惧怕。
我的儿啊!老婆子嚎了一声,便坐在了地上,悲悲切切地哭了起来,你到死,妈也没有见上你一面呀。
你留下我跟孩子,可怎么活!
你好狠的心啊,你好狠的心!
唐力眉头紧皱,怒喝一声,别他妈号丧了,三十万我已经给你拿来了,你数一数。
说着,他将钱箱子丢在老太太的面前,不耐烦地说道,回头我会雇车,把你儿子的尸体拉回来,赶紧数钱!
乔红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低声说道,老唐,这祖孙俩也够可怜的,你看能不能多给点?
一句话,彻底戳痛了唐兵。
他皱着眉头说道,乔主任,我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再说了,这价格都已经谈好了,哪能说改就改呀?
您也多理解一下我的不容易,好不好?随后,他凑到乔红波的耳边,低声说道,乔主任,在这件事儿上,我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哪位省领导不需要打点?
不过你放心,回头我一定给你包一个大红包。说着,他拍了拍乔红波的腰。
我靠!
出了人命,他不想着如何补偿死者家属,反而是行贿省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