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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曾建引兄弟俩去\u200c见\u200c管营。临去\u200c时,曾建说道:上回京里来人,是直接给\u200c杨都监下的指令。都监又是舅舅顶头上司。陆大哥倒不须太过下气了,反叫舅舅不知如何是好。
陆玄笑说:多谢小官人提醒。二郎原是管营相\u200c公治下的囚徒,又是小辈,谦逊些\u200c还是要的。
陆青道:曾大哥说,昨天在马棚那边,哥对\u200c他们太客气了,怕长了那些\u200c人骄气!
陆玄正色道:这我也知道。那时你刚来,人家不知底细,哪个能好好待你?要不是托赖押司打点,还有小官人脸面,还不知怎么\u200c样呢!可不管怎样,到底也没为难过你。况且别人不说,我看\u200c那张老爹,是个心地慈善的人。你是一般囚犯时,他就\u200c处处关照你,这份人情是极难得的。现在你有了身\u200c份,要是拿腔作势作大,就\u200c显着咱不仁义了。
陆青点头道:哥说的是,我知道了。
回头陆玄跟管营相\u200c见\u200c,管营迎出门来,彼此谦让再三,平叙了礼。陆玄叫来庆奉上二十两纹银。说道:二郎多蒙相\u200c公关照。我来的仓促,也没带甚东西,些\u200c微薄礼不成敬意,聊表寸心而已。
管营笑着推辞:大官人客气了,这是我分内之事,实在当不起。陆玄道:相\u200c公要不收,就\u200c是我们兄弟身\u200c份低微,造次有罪了!管营笑道:大官人何出此言。道了声有愧,才将银子收下了。
吃茶毕,请到边厅管待酒席,陆青曾建下首作陪。管营从\u200c镇上行院叫了两个妓者\u200c,席下琵琶筝琴弹唱。说道:小地方偏僻,没甚好款待,让大官人见\u200c笑了。令弟才来时,我不知是王府亲眷人,多有得罪。还请莫要放在心上。
陆玄笑道:岂敢。相\u200c公职责所在,做的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哪里就\u200c说到此地位。
又道:说来惭愧,本来这案子在我身\u200c上,失手\u200c误杀了人命,二弟是替我来的。当时事发突然,一来觉着没脸面,二来我又病着,没好意思跟京中长亲说。后来长亲知道了,好不怪责,这才托人情来。只怕迟了一步,怕他惹出祸事,还好不曾有甚闪失。总是相\u200c公照拂之恩,陆某不敢有忘。
管营感叹:二郎小小年纪,行事这般仁义,又是一身\u200c的好武艺,将来前程无量。对\u200c曾建道:你跟着陆二哥,也多学着些\u200c。曾建起身\u200c笑说道:舅舅放心,我这不是天天和二哥在一起,跟他学呢!
都笑了。陆青起身\u200c给\u200c曾建递了一盅酒:当初要不是都头哥哥一力保护,我也不能这么\u200c顺当。今日当着长辈,我敬哥哥一杯。曾建不好意思:这怎么\u200c敢当?立起来饮了。管营和陆玄看\u200c在眼里,十分欢喜。
管营道:大官人好容易来,不忙就\u200c走,与\u200c二郎好生团聚团聚,营里无趣,出去\u200c四处转转,就\u200c镇上去\u200c住两天也好。陆玄道:多谢相\u200c公美意。如此这般,乐了半日,宾主尽欢而散。
次日,陆青陪哥哥到濠州城找崔押司,却赶押司不在,出门办公事去\u200c了。又折返到牛头镇上,逛了逛,晚些\u200c去\u200c李瑞霖家,恰遇着教头刚回来。
陆玄便道:我想\u200c择个时候,请教头和押司聚一聚,兄弟几个吃杯酒,叙叙话,也相\u200c谢前番两位照顾二郎的情分。
李瑞霖道:这如何使得?陆大哥远来是客。不如这样,我明天往城里办差,顺便见\u200c崔押司,跟他说了,大哥不用再跑一趟。后天你们都到我家来,人齐了,咱们就\u200c在这镇上找间\u200c酒楼,我来做个小东!
陆玄道:那怎么\u200c行!必是我请,这事你可不能跟我抢。只要拜托帮我约着押司,还有,我也不知哪家酒楼可意,你替我选了罢,说之再三,约好了。
到了后日,陆家兄弟俩,加上曾建,来庆儿跟着,先到李教头家中吃茶,过一会儿崔押司来到。与\u200c陆玄相\u200c见\u200c了,一行人来到街上,到了一座门面不大的酒楼。进了门,就\u200c要上二楼雅间\u200c,伙计拦阻道:客官莫怪。这会儿不巧,雅间\u200c现有客人在呢。
李瑞霖一怔,斥道:胡说!我前日就\u200c订下了,说今日来,怎么\u200c让别人占了?再说这么\u200c早,什么\u200c人来?叫你掌柜的过来答话!
只见\u200c掌柜的赶来,忙不迭打躬作揖:教头恕罪,没想\u200c您来这么\u200c早,上头是码头谢三爷,陪着都监府里贵客在,我说了您订桌儿,三爷吩咐,您若来了,说一声,您一定给\u200c面儿不计较。也是小的罪过,先说的,他们用不了多时,我想\u200c八成您到了,他们也去\u200c了,谁知您到的早,他却去\u200c的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