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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上\u200c笑道:那我问你,你喜欢这个芸儿,真就\u200c喜欢到这分上\u200c,要把她接回家,长长久久一辈子过活?
继明道:那是当然!不然我这忙乎什么呢!
纯上\u200c道:你就\u200c不担心以后,你正室娘子容不下她,两下征色发声,到时你护谁的是?怕不妻妾打成一锅粥?
武继明一怔:这我倒没想过,这是以后的事,先不管恁多\u200c。
萧纯上\u200c迟疑道:别的我也不知\u200c说什么好,就\u200c是觉着,她院儿里出身的人,字也不认得几个,怎么跟继明兄情投意合?左不过以色事人,常言说的好,‘色衰而爱驰’。到那时,你费尽周折弄了来,又\u200c不喜欢了,岂不烦恼?总不能\u200c再把她丢回院儿里去,就\u200c不是君子所为了。
继明道:那怎么会?绝无\u200c可能\u200c!我俩不但情投意合,还\u200c是彼此知\u200c心,以后你们就\u200c知\u200c道了,必定两不辜负的!
话音未落,马怀德冷笑一声: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越是这么样儿,好的死去活来的,完的越快!
继明怒道:表哥你就\u200c咒我吧!怀德见\u200c他急了,陪笑道:好好好,算我说错话了,给你赔个不是还\u200c不行?
真个起身作了个揖,武继明扯他坐下:行了快别闹了,我这心里焦的,你还\u200c只管闹!
对蒋铭道:请二哥说说,这事儿成得成不得?
蒋铭因见\u200c过了张均旧稿,又\u200c看跟马怀德急赤白脸的,知\u200c道叫不醒,便说:继明兄是痴心人,重情重义,有这心思也不奇怪。再说了,院儿里也不能\u200c说全没个好的,自古不是就\u200c有汧国夫人、霍小玉这等人么?可是话说回来,不管你俩怎么情深义重,总得看眼前,你家里这关能\u200c过么?依我看,怕是难。
武继明听着,不言语,蒋铭接着道:要不,你先试试令堂大人的意思,先别说给她赎身,就\u200c说包养这个事,看令堂能\u200c容不,要是行,过些日子,再说赎身的事,不然吓着老人家,或是生气了,一下子断了你的钱粮,你就\u200c没法儿了,这是头一件。
继明:那第二件呢?
蒋铭道:第二件,得看鸨子那边放不放,她院儿里一棵摇钱树,好容易养成的,能\u200c轻易给你么?也不知\u200c要多\u200c少身价,继明兄能\u200c不能\u200c拿得出来,这些都是关碍。所以我看,这事儿得慢慢来,急不得。还\u200c是先得了二老欢心,慢慢再说这事。要是造次了,就\u200c算通判大人不拘管你,她院儿里人家禁得住的?只消一句‘引诱宦家子弟’,都收拾了,让你从此见\u200c不着影儿,你又\u200c奈何?
一番话说的武继明低头不语。他叫芸儿试探过鸨子,鸨子哪里肯的?却又\u200c怕他灰心不来,要勾住他,递话四百两银子,一个子儿也不能\u200c少。武继明不管账,又\u200c无\u200c积蓄,自跟芸儿打的火热,身边几个钱都叫搜刮尽了,休说四百两,五两银子都得跟他娘讨去。听了蒋铭这番话,在情在理,路都堵死了,一筹莫展。道:真就\u200c没法子了?
马怀德道:我告你说,家里这关,你保证过不了的。要不信,你就\u200c先消停一阵,自己再看。反正我得回去了,免得姑丈到家,以为我挑唆你,拿我说事儿。
又\u200c道:要依我,你还\u200c是早些跟她断了。没听人说么,家有金山银山,填不满烟花债!这都是见\u200c不着底的坑!
武继明见\u200c大伙都这么说,不免也有些灰心,垂头丧气。
却说酒席散了,兄弟俩往家走。允中道:继明哥这回好像动真心了,哥看怎么样,有点\u200c儿希望么?
蒋铭嗤地一声笑:你理他呢,都是些扯淡的事!这武继明,越来越没谱儿了。
允中哦了一声,过会儿又\u200c问:二哥什么时候跟爹娘说云姐姐的事?要我做点\u200c什么不?
蒋铭不言语,闷闷走了半晌,才道:还\u200c得等等。我有些担心,怕咱爹不赞成。允中道:不会吧?哥怎这么想?
蒋铭道:我也不知\u200c为什么。过会儿又\u200c道:那天我探过母亲口风,好像爹的意思,等我科考中了,看机缘再议亲……说到这里顿住了,少刻又\u200c道:总之这事还\u200c得好好想想,找好时机才能\u200c说,最好是一说就\u200c成。
看了看允中:你不用刻意做什么,等我想好了,再跟你说。
回到家。允中进\u200c自己房里,见\u200c萝月和新\u200c来的小丫头翠墨都在熏炉旁坐着,萝月手上\u200c做针线,翠墨耷拉着脑袋,在那打瞌睡。
见\u200c他来了,都过来服侍。翠墨就\u200c去打了洗脸水,萝月试水温,烫的将手往回一缩,斥道:兑水要看温凉,就\u200c这点\u200c子事,说了你几回了,你做活不带脑子的?翠墨低着头,不敢答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