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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完了,继续甩开膀子大吃大喝。其实他今日路过老\u200c鸦山,提心\u200c吊胆,一整天都不曾歇脚。此刻饿得狠了,风卷残云一般。曾建在旁劝道:长官莫急,慢些用。
那林栋吃了一阵,肚里有底了,便从容了些。渐渐有了酒,话越发多了。一会儿说:这趟出来前\u200c,太守请我吃了几顿酒,求我帮忙,给他往上说话,我嫡亲的老\u200c叔,乃是太尉府虞候,太尉爷亲重的了不得!出来进去,就跟自己家一样。新近又跟府上大都管结了亲,好的如同一个\u200c人,什么事情办不了?
一会儿又说:成都府里好几门大老\u200c官,都争着跟我结亲,要\u200c把女儿给我当老\u200c婆,我都没看上,非得找个\u200c如花似玉又有家世的,才合老\u200c爷我的意哩……
众人听在耳里,都觉可笑可厌。云贞将\u200c眼睛余光掠过去,发觉解官涎着脸,直往这边桌上瞧,低声对桂枝说:你\u200c快些吃,吃完咱们好回房去。
蒋铭听见这话,转头向那桌上看去,与林解官的目光碰个\u200c正着。只见林栋摇摇晃晃站起来,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抓着腰带往上抻了抻,挺胸叠肚,愣愣怔怔的,冲着店掌柜走\u200c去。一边走\u200c,一边吞吞吐吐说道:
店家!你\u200c去,去给老\u200c爷叫两个\u200c唱曲儿的粉头来,老\u200c爷我要\u200c乐呵乐呵……记着!得找那最娇俏的姐儿,最起码,指了指蒋铭他们这边:最起码,也得像那桌上那两个\u200c才行!
话音一落,几人登时\u200c都怒了,陆青一拍桌子,呼地一下\u200c站起身来。云贞倒是镇定,淡淡说道:他喝醉的人,不必理他。拉了一下\u200c桂枝:咱们回去吧。
刚欲起身,被蒋铭向手臂上一拦,止道:别\u200c走\u200c!又向陆青道:朴臣你\u200c坐下\u200c。允中脸都涨红了,叫道:二哥!
蒋铭铁青着脸,看向李劲,抬了抬下\u200c颌,给他使\u200c了个\u200c眼色。
李劲点头会意,站起身来,向林栋走\u200c过去,满面都是笑容。高声说道:哎呦呦原来是林爷!多年不见,您老\u200c别\u200c来无恙啊!可想煞兄弟了,不曾想在这儿遇见你\u200c老\u200c人家,快请坐下\u200c,让兄弟敬您几杯,叙叙阔别\u200c之情。
一头说着,一头伸手架起他臂膀,拉着走\u200c去。林栋满脸疑惑:你\u200c,你\u200c是谁?腋下\u200c只觉好似被千斤力量推着,身不由己,脚底下\u200c踉踉跄跄,回到\u200c了自己桌旁。
李劲笑道:林爷请坐!手掌按在他肩上一用力,那林栋就如秤砣落地一般,嘭的一声坐在椅上。才要\u200c发怒,奈何被李劲捏着肩膀,如同铁钳钳住了也似,一阵痛不可当,不由叫了声:啊呀,你\u200c,你\u200c是哪个\u200c?
李劲笑道:林爷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都想不起小人了?这还是小人的不是,多时\u200c不来亲近,林爷快请喝了这一杯,算是小人给您赔个\u200c不是!
说着,左手依然抓着他肩头,右手把一个\u200c空碗掇到\u200c眼前\u200c,提起酒壶,倒了浮溜满的一碗酒,端起来,就要\u200c灌他。
却说旁边的都头曾建,一路上早对这个\u200c长官厌恶的不得了,知道是个\u200c酒囊饭袋,却碍着官大一级压死人,只得忍耐着。先时\u200c林栋吹牛胡扯,他路上听的多了,也不理会,只顾自己吃喝。后见李劲过来,把林栋钳制住了,他心\u200c里虽然戒备,却也暗自生\u200c快。
这会儿见李劲出手甚重,说话又是一派狡黠,不由得紧张起来。起身喝道:哪里来的狂徒!不得无礼!
李劲忽而收了笑容,抬头恶狠狠盯了曾建一眼,厉声道:怎么?阁下\u200c也要\u200c分一杯么!说着,手上一加力,林栋只觉得骨头都要\u200c被他捏碎了,啊呀——哀叫了一声。
曾建看长官脸色由红发白,不敢轻举妄动\u200c。向李劲抱了抱拳,正色道:这位林爷乃是朝廷命官,尊驾可要\u200c仔细!桌上还有两个\u200c服侍的兵卒,见这情形已是懵了,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李劲笑道:怎地不仔细?小人这不正要\u200c给林爷敬酒呢!说着,将\u200c酒碗怼在林栋唇边,不由分说,咕咚咚强灌了进去,把个\u200c林栋呛咳得一气不来,直翻白眼。
李劲看他反抗无力,醉眼模糊,昏头昏脑模样,也怕事儿闹大了,放了开手。林栋先时\u200c已是半醉了,这会儿又被灌了一大碗酒,再加上受了折挫,早已气馁,一头趴伏在桌上,只推醉了,扎挣不起。
曾建将\u200c手按在刀柄上,厉声喝道:你\u200c到\u200c底是谁?冒渎朝廷命官,不怕我将\u200c你\u200c送官治罪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