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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如此,蒋铭忽想起起来重睡的故事,掌不住笑了。
武继明道:要我说,无论如何,还是不打仗的好,老百姓谁不想安安稳稳过太平日子?就像今天这样,哥几个聚聚,吃几杯小酒,听听曲儿,赏赏花,多好!
说着醉眼乜斜,色眯眯盯着王芸儿笑,芸儿半低着头,羞答答。
继明又道:那些辽人,从小生在边外荒野,茹毛饮血也差不多,见过什么好东西?哪有咱们这般标致的女娘。表哥,你去那边,可见过辽人的女子么?
马怀德将身往椅背上一靠,笑道:叫你问着了!我还真见过,不但是见了,还看到了最厉害的那个。
几个疑惑道:怎么是最厉害的?
蒋铭道:马兄莫不是看到了北辽的太后,那个叫做萧燕燕的?
马怀德:正是看见了她。
继明问:你是从近处看的?生的样貌如何?
怀德想了想:也不过平人样子,三四十岁的人了,要说相貌,也算是齐整,只是面上有些英气,倒是南人女子里少见的。
陆青奇道:难不成她也会武艺,上得沙场么?
马怀德笑道:能不能上沙场就不知道了,这萧燕燕身份贵重,就是有武艺,想来,也用不着她沙场拼杀。
继明笑道:陆二哥想的奇!一个弱女子,能有多少力气,岂能上战场?大约是身份尊重,比寻常女子有些气度罢了。
怀德道:继明这话说差了,这萧燕燕会不会武,咱不知道,可是能上沙场的女子,我是亲眼见过的。别人不说,就表弟这点儿能为,还敌不过她哩。
继明笑道:这倒是奇闻,哥快说说,你在哪儿见的?难不成她是三头六臂?
怀德道:还是两年前,我在京中演武场上见过一个小娘子,就只十六七岁年纪,弓马恁地娴熟,手中一杆梨花枪,使的飞花也似,寻常男人,几个也敌不过她一个,的是了得。
继明奇道:这不成了夜叉了?想必是生的丑陋,膀大腰粗。
怀德道:你又差了!这小娘子偏生得窈窕美貌,就说闭月羞花也不为过。
继明笑道:哈!原来表哥说笑的,世上会有这样的女人?我却不信!看向蒋铭,蒋铭不答话,只是微笑。
怀德道:怎么是说笑?不瞒你们说,那会儿我见了她,还曾想把亲事退了,央媒说她,无奈我爹不许。这小娘子现就在金陵,只是无缘得见。
继明道:就在本地?可知是谁家的姑娘?
马怀德道:就是本城守御都监汤秉焕的女儿,小名叫做丽娘的。算起来,他家到江宁有一年多了,也不知这小娘子现在怎样,可嫁了人没,摇摇头笑道:说起来,还真有点儿叫人惦记哩。
正说着,萧纯上和允中回来了。蒋铭招呼道:怎么?你二位桂花赏的如何,可做了几首诗出来了?
允中道:太阳好的很,诗一句也没做得,倒是差点睡着了。萧纯上笑道:这左近没有钓鱼的地方,就是睡着了,也不打紧。
这句话影着前头允中醉酒的事儿,除马怀德外,都笑了。
当下重新坐定,武继明吩咐重整席面,让芸儿春儿两个抱了琵琶,却不叫唱了,只叫捡几个清新的曲子,嘈嘈切切弹将来。众人传杯换盏,说说笑笑,直至日酉方散。武继明喝多了,出了门,两手兀自抱着王芸儿不放,絮絮叨叨,缠个不了。
且说允中回到屋里,一个人也不见,自己打了水洗手洗脸。正换衣服,萝月走了进来,上前服侍,笑问道:今儿三爷可玩的开心了?
允中道:嗯,还成。你去哪儿了?萝月答:在二爷房里,跟琥珀姐姐一块儿,看秀云绣花样子了。
允中奇道:看她绣花,怎么不在大姐姐屋里,反跑到那边去了?
萝月道:琥珀说,怕二爷回来找不见人,不敢走开。我看前儿你生日,大姑娘送的荷包,绣得好精巧,想跟秀云学学,琥珀也要学……
见允中无心听说,只望着自己出神,不觉摸了一下脸,疑道:你看什么呢?我这脸上可有什么?
允中回过神来,一窘,把目光移开了。转去书案旁,说:没什么,我想写几个字,你替我研墨吧。
萝月问:不去太太屋里么?允中道:本来是要去的,这不喝了酒,脸上不好看,就不去了。萝月说:让我瞧瞧,细端详:是有一点儿,也不打紧。那会儿海棠姐姐来,说太太找你呢,见你没在,又说算了。允中问:可知有什么事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