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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俩昨晚回来,约好了今早一起出门的。因文权和菊芳闹了一场气,二人都有悔意。文权就说昨儿累了,今儿歇歇,不出去了,让陆青独个儿走了。菊芳想挽回他心,又赶着他出门,说:原该多交些朋友,天气又好,你还是出去跟他们玩吧。文权说:罢了,他们在一起演教武艺,我又不大在行,也没什么趣儿。
话还没落地,听见院门口动静,走出来,见陆青回来送马,文权便跟菊芳说了一声,又跟着陆青出门玩去了。
却说陆玄到了茶肆,寻着房牙,正巧北街附近有一处小院出赁。这时景茂也到了,二人就去看了看,院子不大,干净利落,也是二层小楼,两间半门面,正合适盼盼主仆居住,只是距离街口近了点,陆玄有些犹豫。
房牙极力撺掇:离街口近还不正好!要买什么东西,就是走几步的事儿,叫个人,叫个车子,立时就到了。难得这大小合适,屋子又干净,敞亮,还到哪里寻去哩!
当下敲定了,陆玄跟景茂分头办妥诸项,买了些家用物什,雇了车,回客栈把盼盼和莹儿接上,带上箱子物件,搬了过来。
忙乱了一阵,住进来时,已是申牌时分。陆玄打发景茂出去叫了饭菜,都吃了,打发景茂回去。莹儿楼上楼下收拾。
陆玄歪在床上,对盼盼道:你看着,要添置什么,只管添置,明儿我带银钱过来。要是莹儿支应不过来,回头再雇个人使。
盼盼道:不用了,莹儿能应付得来。说着对陆玄笑了笑,低头不语。陆玄见她眼圈有点儿发红,笑问:不都挺好么,这又是怎么了?
盼盼柔声道:昨儿大爷回家,是不是为难了?
陆玄笑了一声,伸手拢住她道:不妨事。你也别急,先住在这儿。我娘那边,我慢慢再说,日子长了,自会回转心意。以后,还是要把你接回去的。
盼盼依偎着他,用手指搓弄他手背,轻声道:这些天过来,我知道,你是可托付的人,我什么都听你的。
陆玄听见这话,心中一动。道:现下你是我的人了,城里那边,若是有什么挂累,不妨与我说了,我自然给你料理清楚。
盼盼一听说这话,默然不语,过了一忽儿,身子发颤,转过头,把脸贴着他胸前,流下泪来:真没什么事,我说了的,你怎么不信?只是在宋州城,人人知我无依无靠,都来欺负我。现在你救我离了那牢坑,就是我一生一世的恩人。从今往后,我这身子,这一个心,都是你的。就算以后你厌弃了,我也无怨的。
陆玄听了这话,再也按捺不住,就去亲她。盼盼婉转相就。
亲热了片刻,陆玄止道:今儿我得回去,明儿再来。盼盼道:明儿你什么时候过来?话才出口,觉得自己问的急了,低下了头,轻声说:昨晚等你恁久不来,我这心里……怕了。陆玄见她羞态,忍不住伸手抬起她脸,亲了一下,说:明儿我一早就来!
盼盼送陆玄下楼,目送他出了院子。回身上楼,莹儿跟上来道:折腾了大半天,姑娘乏了,快歇歇,喝口热茶。
端了茶给盼盼,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长吁了一口气:这转了一大圈,跑了许多路,归齐末了,还是住在外面,这以后,可怎么个了局?
盼盼看她一眼,笑了:傻丫头,这怎么一样?他是个养家的人,凡事自己做得主,有什么可担心的。
莹儿略想一想,点头道:姑娘说的是。只是这陆大爷,情意份儿上也忒粗心,你看这几天,他要走就走,要留就留,想怎样就怎样,也不会说句甜蜜话儿,跟姑娘说事儿,一丁点儿商量的意思都没有。
盼盼又笑了:这人跟人哪能一样儿的?依我现在想,男子汉就该这样,遇个事儿,拿得出章程,也叫人心里有的倚靠。若是拿不得主意,当不得家,就算他再有情意,到了,也没什么用处。说着,不觉就把笑容收了。
莹儿没瞧见她脸色,兀自说道:今儿早我看见一个人,侧影儿像极了张家少爷,乍一眼,还以为就是呢,吓我一跳,姑娘瞧见没?
盼盼怫然不悦: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还提他做什么。又说莹儿:你还叫姑娘,得改口了,不然叫他明儿听见了,又不高兴。莹儿陪笑道:我知道了,只是一时忘记了。
陆玄回到家,已是黄昏时分。陆母见他早上没回来,知道是去安置盼盼了。虽然生气,也无可奈何。叶妈劝慰道:
老太太不用多虑,一个妾室,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大爷是在兴头上,等时间长了,新鲜劲儿一过,也就丢开手了,到时候怎么着,还不都凭老太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