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越陵吃了一惊,讶道:方兄……
方逸尘踏前一步,逼视他道:当初你口口声声说可以将刘铎救出,如今倒好,刘铎反被判了斩决之刑,你就是这样出谋使策的吗?
孙越陵心中一叹,他就知道这事瞒不过方逸尘,他迟早要来找自己麻烦,道:我也想不到事情会展到这个地步,更想不到魏忠贤竟然会亲自出手……
方逸尘怒哼一声,道:刘铎是方某人的生死之交,他是信得过我才找我相帮,可现在却被判了斩刑,这让我方某人如何面对他的家人?随即又吼道,如果不是你硬要走什么阉党旧派路线,刘铎也许就不用死了,他有此下场完全是拜你所赐!
燕南天见状不妙,连忙拦在方逸尘身前,劝道:方堂主且息怒,此事怪不得会主,他也是出于一番好心想要搭救刘铎,只是想不到魏忠贤竟然如此无情,连冯铨的面子都不卖……
方逸尘将他一把推开,对着孙越陵道:早知如此,我方某人何必信你,枉我对你一番信任,你却害死了我的至交!说罢,铿的一声便拔剑出鞘,指向了孙越陵,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孙越陵无语,他能说什么,刘铎因其而所累被判斩刑是无可争辩的事情,怪就怪他太过于自信,算漏了魏忠贤竟然对崔呈秀的如此倚赖,宁可放弃旧派势力也不愿得罪新派势力。
燕南天跨步而上,再次拦住方逸尘,沉声道:方堂主,孙会主已经尽力了,怎奈事舛多变,谁又能保证一定可以将刘铎救出?你当时要是有更好的法子为什么不早说出,偏在事后聒噪?再说了,此次虽然营救刘铎失败,但起码也加剧了阉党之间的矛盾,魏忠贤更是驱除了丁绍轼和王绍徽,无异于自断一臂,这于我等岂不是天大好事?
方逸尘冷笑不止,道:只怕他孙某人心中早就有以刘铎为饵挑动阉党两派争斗之心,哪怕刘铎因此而死于非命,哼,如今可算是逞了他的心意了!对着孙越陵大声喝道,你敢说你当时不是这样想的吗?
孙越陵叹息道:方兄,我的初衷并非如此,我其实也不想刘铎死……说到这里,愈加感觉辩驳无力,同时心中猛然一震,也许方逸尘说的不错,他虽然不希望刘铎死,可他潜意识里未尝不是对其生死持放任态度,能救则救,不能救则罢,只要能够挑动阉党两派互斗,哪怕是牺牲一个刘铎也在所不惜。
如今经方逸尘当头棒喝,他遽然醒悟到自己的内心深处也许就是这样想的。孙越陵一念及此,只感到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方逸尘喝道: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你自己说,这是不是你的过错?
孙越陵无力叹息,道: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我无话可说!
方逸尘冷冷道:好,这可是自己说的,不要怪我无情。说罢,手中长剑便欲对他刺了过去。
燕南天大惊,连忙出手阻拦,左臂扫出,将方逸尘手中长剑震偏,怒道:方堂主,一切还须以东林大局为重,否则休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方逸尘剑眉一挑,斜睨他道:就凭你?
燕南天冷冷道:现今刘铎不是还没死吗,你这是什么疯,事情远远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方逸尘持剑而立,反问道:如今你们凭什么去救刘铎?
燕南天道: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只要去想,未必便不能想出一个法子。
方逸尘冷冷道:我有一个办法,就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去做?
燕南天脸色一变,道:你的意思是去劫刑部大牢?
不错!方逸尘将长剑收于身后,一瞬不瞬地盯着孙越陵,道,这可是你当初对我许下的承诺,要是文的不行,就来武的,你该不会自食其言吧?
孙越陵缓缓抬头,迎上了他的目光,叹道:我们现在去劫刑部大牢,无异于自寻死路。
方逸尘大怒,长剑一抖,道:我就知道你是个言而无信之徒!
孙越陵满脸诚恳神色,道:方兄,我已经想好了一个办法,如果能够成功施行的话,一定能够阻止崔呈秀入阁,并奉迎黄立极为辅,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东林众多臣子才有希望重新回到朝廷,再掌权柄……
你给我闭嘴!方逸尘猛地打断他道,我现在不想再听你的废话,我只想知道,你敢不敢和我去劫刑部大牢?要是你敢的话,我立即向你俯认错;要是你不敢的话,休要怪我剑下无情!
孙越陵心中一阵刺痛,道:你为何就不肯再给我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