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顺昌怒了,对着身边的差役们大声叫道:吾乃吏部郎周顺昌也,谁敢锁我?
见到周顺昌挣扎,那些书生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喊叫着,挤了上来想要夺人。一时之间群情激奋,场面变得十分混乱。
孙云鹤怒喝一声,高声叫道:你们想造反么?一个箭步上去,一拳砸在一名冲在最前面的书生胸口,那人闷哼一声,被打的往后抛跌。
与此同时,其余的差役们也纷纷擎起了手中的水火棍,朝着这些手无寸铁的书生们打去,顿时将他们打的不住后退,惨叫连声。这些书生们想不到官差们真敢动手打人,猝不及防之下多人立告负伤,阵型很快便被差役们冲散。
不自量力!孙云鹤看着这些不堪一击的书生们,从鼻孔间哼出一声,带着差役们扬长而去。
……
城北金陵会密宅之内,接到周顺昌被抓消息的钟不离一脸阴郁,对着钱谦益、张溥等人说道:想不到毛一鹭竟敢对周公下手,他真是丧心病狂。
钱谦益叹了一声,道:毛一鹭既然敢抓捕周顺昌,就敢抓捕其他人,目前局势对我们非常不利……随即又道,据说此番抓捕周顺昌的罪名是勾连贪纳,而且还是依据织造局李实的奏本?
钟不离闻言眉头大皱,转向杜英、马杰道:你们打探得来的消息确实无误?
马杰答道:据我们探知,毛一鹭此番抓捕周公的罪名确实是贪纳之罪,说他伙同上任巡抚周起元贪污了朝廷的税银,而且此事确实是李实弹劾上奏……
钟不离怒道:周公一向坦荡,岂会犯下贪纳之罪?这一定是毛一鹭陷害诬告,打击报复。
钱谦益忍不住道:钟兄与李实向来私交不错,你遣人前去一问不就可知内里详情?
钟不离轻叹一声,道:若说平时我遣人前去相询肯定能获知答案,如今我被官府通缉,就是亲自登上织造局大门,只怕李实也不敢现身见我。
钱谦益皱眉道:这李实会否真的掌握了周公的什么证据,否则怎会平白无由地弹劾周公?
钟不离再叹一声,道:李实与周起元不合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参劾周起元倒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只是想不到居然把周公也牵扯入内,他这是犯的什么浑!
钱谦益道:以钟兄对李实的认识,此人还值得信任么?
钟不离沉思片刻,终于还是茫然摇头道:事已至此,我也不敢保证李实是否真心站在我们一边。他先前能够偏帮我等,无非是赖于受我等之恩惠,一时之间撇不开脸去,如今情形转恶,难保他不会改变立场,明哲保身。
钱谦益道:那依你之见,我等该当如何?
钟不离眼中闪过一丝戾色,一字一顿说道:难道钱兄忘了高公临走时的嘱咐么?
钱谦益闻言吃了一惊,愣愣看着他道:你的意思是……说到这里,竟支支吾吾地说不下去。
钟不离双目精光暴起,盯着看着钱谦益道:他不仁,我们便不义。如今之计,唯有按照高公的部署而为了,一把火烧了魏阉生祠,杀了太监刘德喜,让阉党知晓我等东林人的手段。
钱谦益深吸一口气,道:以暴制暴,以牙还牙乃是极端手段,不到最后不可妄为。依我之见,不如联合风华社的孙越陵、黄尊素等人,将他们一并请来商议一番,看是否有妥善应对之法?
钟不离摇头叹道:钱兄想法虽好,可惜毕竟难以实现。不瞒你知,我早就和孙越陵有过私下接触,曾经向他问及此事,可他始终态度模糊,敷衍应对,不愿参与到此事中来。顿了一顿,续道,他如今只关心江南联合商社的事情,想要他助我等一臂之力,恐怕是难如登天。不过这也不奇怪,他毕竟属于叶向高一系,在与敌人的斗争中向来懦弱怕事,与其指望他,不如指望自己。
钱谦益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钟不离双目射出浓烈的光芒,望向钱谦益道:钱兄,如今东林蒙受大难,高公病退,周公被捕,你是现今唯一能够号召群伦的人,也是我钟不离唯一的期望所在,既然我已经决意抗争到底,希望你能带着他们离开此处……一指他身后的张溥、杨廷枢等人,接着道,此事一旦做下,阉党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也许金陵会从此便要灰飞烟灭,往后重振东林,光复金陵会的事情,就拜托给钱兄了!
说罢转头对着钟晏松道:你也一并跟着走,不要留在这里。
爹……钟晏松叫道,我岂可独自而去?
钟兄!看着决心已下的钟不离,钱谦益心中十分不忍。
钟不离挥了挥手,咬牙道:你们毋须再说了,我意已决,绝不会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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