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早餐在这种热热闹闹的氛围里过来了。
吃完早餐，方慧君正准备去洗碗，言翊很有眼色的说：我来吧，你去陪笑笑说会儿话。
方慧君看懂了他这个眼神，放下筷子对裴笑说：天台上的海棠花开了，你要不要上去看看？
裴笑点头：好。
母女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天台，早上的风凉飕飕的，裴笑缩了缩脖子，偏头看着方慧君。
今天突然回来，是有什么事吗？方慧君问。
妈……裴笑嗫嚅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方慧君脸色不太好看，嘴上却打哈哈道：你指的是什么？我没告诉你的事海了去了……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裴笑打断她的话：姓许的那家人，其实还在是么？
方慧君：……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方慧君还是不说话。
母女都沉默了一会儿，裴笑换了个切入方式，她问：你希望我跟言叔叔相认吗？
方慧君抬头，有些茫然的看着她：我不知道。
不知道？
他有钱，如果跟他相认，有他这样一个父亲做后盾，以后谁都不能欺负你，这是好事，可我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裴笑：……
笑笑，你别怪妈妈自私，当年裴如明让我去代孕的时候我很抗拒，为此被他打了很多次，跟了他之后我唯一一段安生日子就是怀孕和生产，他把代孕费花完了，怕孩子出意外没法交代，所以才没打我，可是许家倒台后你留了下来，他没法再向许家要钱，又开始打我，有时候还连带着你也一起打……这些事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裴笑静静的看着她，等她说下去。
这些年我不是没有想过要离婚，可是我不敢，我亲眼见过单亲家庭的女人被骚扰，反抗还被街坊邻居嚼舌根，单亲家庭的孩子在学校受歧视被欺负……裴如明虽然没用，但有他在，在某些方面至少我们能省去很多麻烦。
现在裴如明死了，我不想再说他坏话，可我不甘心，我熬了这么多年把你带大，言翊说来认亲就认亲，毫不费力就要共享我这么多年的心血，我……不想这样。
说到这里，方慧君垂下脑袋：笑笑，你别怪我。
裴笑怔忪半晌，主动去拉方慧君的手：妈，我怎么会怪你，我要是站在你那个立场，我也会这么想。
就算是和青梅竹马的恋人生下的孩子，隔了二十多年对方要来认亲都会被拒绝，更别说言翊对方慧君来说几乎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裴笑能理解她的矛盾心情。
听见裴笑这么说，方慧君却没有出现想象中的高兴表情，她纠结的说：可认了他确实能给你带来很多好处……
我现在不缺那些东西。裴笑淡淡的说：这要是换了以前，有这么一个有钱的便宜老爸，我肯定二话不说就认了，但现在我要什么没有？这些东西的存在只是锦上添花，不是必要的。
方慧君眼圈慢慢红了，她低下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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