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朱由校过上了三点一线的日子。
坤宁宫里睡觉,皇极门外朝会,神机营里操练。
这样的行踪,很难不被有心人察觉。
这一日,英国公府中宾朋满座,在京武勋几乎全数到场。
张维贤手拿一对玉球,坐在主位,目光扫视在场众人,一脸不爽的喝斥道。
诸位!
这大冷的天,一个个不在家抱着媳妇造娃娃,都跑老夫这里做什么来了?
成国公朱纯臣朝他拱了拱手:英国公勿怪,大家伙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的!
如今皇帝把京营全都清了个干净,咱们大家往里搭了大把的银子且不说,现在连京营是个什么情况都搞不清楚,英国公就不担心点什么?
张维贤闻言顿时火大,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起身指着勋贵们破口大骂道。
怎么,这会儿想起自己是个勋贵了?
当初老夫劝你们手别伸的那么长,一个个是怎么对老夫的?
现在知道怕了?!
也不看看之前的京营让你们祸害成了什么样子!
将营中精壮弄回自己家中,给皇上留了一群老弱!
克扣军饷、谎报兵额、倒卖兵器!
真当这些老夫一无所知吗?
若不是看在祖宗的情份上,老子都想活剐了你们!
滚!
都给老子滚出去!
再让你们继续祸害下去,这京营,如何能担得起守卫京师的重任!
张维贤也是勋贵,更是英国公张辅的后人,但却和在场的这些人完全不是一条道上的!
他知道,自己的地位是祖一刀一枪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想要踏实的坐下去,让子孙后辈也能与国同休,便要想尽一切法子为国效力!
可眼前的这些家伙,早已忘了武勋的立身之本,成了朝廷的蛀虫,他们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恬不知耻的坐享其成!
很久以前,他就向皇帝提过京营糜烂的现状,可那时的天启并没过问。
如今皇帝好不容易铁了心要整顿京营,他是打心眼里支持,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些人的三言两句改了主意?
一众伯爷和侯爷闻言脸色变的尴尬无比,向成国公朱纯臣投去求助的目光。
朱纯臣被骂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指着张维贤回骂道。
姓张的,你装什么犊子!
你清高!
你了不起!
你现在可以骂我了!
你偷摸派人去江南经商,当兄弟们不知道是吧?
你还偷偷开妓院!从教坊司买娘们儿过去接客!
你踏马是赚着银子了,可兄弟们呢?从小学的就是砍人的本事,有几个像你一样会捞偏门的?
现在皇上砍了咱们和京营的联系,这一身的本事还有个蛋用!
说到这里,他转身指向其余勋贵,唾沫横飞的厉喝道。
都踏马看什么看,人家不待见咱们都看不出来?走!一起去神机营跪求皇上,本公还就不信了,他真敢将所有勋贵全给废了!
说完便直接起身向外走去,那些伯爷和侯爷见状,一脸的为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倒是曹国公李镇邦起身向张维贤拱了拱手,面带谄媚的道。
英国公先消消气儿,一点小事,不至于动这么大的肝火嘛!
他的这幅德行,俨然就是他祖宗李景隆的复刻版!
张维贤瞪了他一眼:少在这和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