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萧家六个成年男丁,除了老爷子年纪超了,萧守义五人都得轮流去守夜。
萧穆问:怎么排的7
萧绿:我自己定的,家里每晚只出去一个人。
萧穆:嘲,是该这样。
守村子重要,家里也得留够人手以防万一。
黄昏,萧守义父子回来了,骡车刚停在后院门口,贺氏巴巴地丢下灶膛的活儿跑过来,叫儿子去卸车,她挨着丈夫期待地问:卖了多少?
萧守义皱眉道:卖多少也都交给参管着。
贺氏:我知道,我就是好奇,你告诉我一声又怎么了,快说。
她缠得紧,萧守义没办法,只得道:鹿皮卖了十两,野猪卖了三两七钱。
贺氏:咋都这么整,没有零的?
萧守义:有几十个铜板,塞给帮忙介绍生意的中人了,总不能让人家白忙。
贺氏瞅眉几间屋子,除了女儿再没有别人往这边打量,她不由地抱住丈夫胳腾,软声哄道:野猪就说卖了三两五,你给我两钱,老五还没娶媳妇呢,我多给他摸点。
萧守义:老五成亲的花销自然会走公账,不用你摸。
贺氏:能一样吗,公账只管彩礼酒席,我得给者五媳妇送点东西啊,这样她才肯孝顺我,不然再来一个考三媳妇那样的,我准得比你早走十几年。
萧守义听她越扯越远,挣出袖子就要走。
贺氏从后面抱住他:你不给我我就不松手!
萧涉正在骚棚拴骠子,看到这一幕,嘴笑道:娘都多大了还这样,也不嫌
二嫂三嫂都没这么援过两个哥哥。
贺氏瞄眼傻儿子,拾头见四十多岁的丈夫居然红了耳根,不禁再接再厉又是蹭背又是摸腰,最终成功哄来两钱碎银。
眼看着丈夫去找耆爷子了,贺氏揣好碎银,过去问儿子:知道你爹卖了多少钱囡?
萧涉:我就知道鹿皮是十两,卖猪时他们讨价还价我嫌烦,走一边去了。
贺氏:就你这脾气,幸好是你爹带你去的,换成你二哥四哥,他们背着你贪钱你都不知道。
萧涉:二哥四哥才不是那种人。
贺氏:算了,我告诉你吧,野猪卖了三两五,多打几头,就够给你娶媳妇了
萧涉:娶也是四哥先如,我不着急。
贺氏:
考爷子那边,萧守义一边往外拿钱袋子一边又报了一遍鹿皮与野猪所得,因为给了媳妇二钱,他只能将野猪的斤数报低些,反正快三百斤的野猪,在家时并未过秤,少说十几斤也难以论证。
萧穆根本没计较这些,收起钱袋子,问儿子县里的情况。
萧守义道:城门外面全是流民,守城士兵看得紧,敢往里闯的格杀勿论
不过也在外面搭了施粥的棚子,据说早晚能领两碗稀粥。
萧穆叹道:光给粥也不是长久之计,官府再不引导,早晚得生乱。
萧守义:我看城墙外面贴了告示,劝导流民们返乡,回去了都给分地。
萧穆:没人是傻子,但凡老家还有活路,谁会背井离乡往外逃。
萧守义:可那么多流民确实不好安排,换您当知县,您会怎么做?
萧穆:这还不简单,往年盛世的时候早有惯例,对于外来的流民,用减免
债务免除差役等条件劝返,实在不愿意回去的就近安置,开荒种地减免赋税。现在
蚀不是盛世,可连年战乱死了那么多百姓,多少耕地空着,都不用开荣,直接分给
流民就行,偏偏官员贪婉,自己占了那些地不肯拿出来,朝廷那边内忧外患,也无
瞅顾及咱们这偏远小县。
萧守义:罢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咱们管好自己吧。
天黑下来,佟穗随萧绩回了东厢房。
就一个洗脚盆,还是佟穗先洗,萧绩坐在门榛上看着。
佟穗警他一眼,打听道:村里真把那两个流民的脑袋挂起来了7
萧缠:是,不过挂在离路远的地边,你们出门时别特意盯着看就行。
佟穗想象那情形,先打了个激灵:我还好,就怕大嫂三弟妹不敢再出去
了萧镉没接话,等她洗完,他继续端盆出去泼水。
佟穗擦好脚穿上鞋子,进屋上炕,铺被子的时候,忽然想起昨晚跟他商量好
的事。
她看向放被褥的柜子。
本来一早就该拿出来的,结果因为吕家的事忘了这茬,现在再去拿,未免刻
意,昨晚这人都怀疑她是不是不喜欢了。
犹豫之间,外面萧缠也快洗好了。
佟穗干脆钻进被窝。
萧缠挑帘进来,瞧见炕头只一床被子,他顿了顿,又去堂尿擦了擦。
「不是说好分被窝睡7
躺下来后,萧缠将她拉到怀里贴背抱着,问。
佟穗间声道:事情多,忘了,明早再铺吧,是用新的,还是你以前睡的那床
萧缠:你睡新的,我睡旧的。
他语气平静,可佟穗已经察觉了他身体的变化,感觉真跟他说的一样,他自己没想,纯粹是管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街上突然响起巡逻人的敲梆声,从东边慢慢地朝西边走来。
佟穗越发不敢出声,他却越发地狠。
佟穗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他挥剑刺杀流民时面无表情的脸、波澜不惊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