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郑瑾瑜也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起身便离开。
一屋的人没有一个开口,面色苍白如纸。
想开口,却又开不了口,因为他们没脸说什么话。
郑瑾瑜直接回了玉笙院。
膳堂里,安静了许久之后,终于有人发出声音。
爹,我们是不是又做错了?
郑老爷那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没有立刻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缓缓抬头向另一桌的郑夫人看过来。
郑夫人心里咯噔一声,犹豫了一会儿,才为难的道:锦绣快生了,我原是打算等锦绣生了再好好澄清这件事。不然闹大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岂不是两个女儿都落个不好?
所以又是为了锦绣,让瑾瑜那么难堪。
这只是暂时的,我们肯定要澄清那些事的呀,我们怎么能一直由着方大川那么说她。但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锦绣在卢家是平妻,到底和正妻不一样。若是事情闹大,她有个好歹怎么办?那王家可是盼着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事呢。
郑老爷注视她良久,突然就笑了。
大笑起来,笑得让人头皮发麻。
哈哈哈,没错,你没错,你的顾虑是对的。所以瑾瑜刚才对我们的质问有什么问题?我们确实没有站出来为她做什么呀,任由那贱民满大街的胡说八道。
他丢下筷子,转身就走了。
哎,老爷……
郑老爷头也不回的就消失在黑夜里。
郑夫人一脸委屈,他怎么还跟我气上了?我是有所顾虑才没站出来,他不也一样吗?
说话间,目光又移向了对面的两个儿子。
郑夫人看他们的表情,面色一沉,你们一个个都什么意思?都来怪我是吧?瑾瑜怪我没站出来为她说话,你们也怪我是吧?你们有什么资格怪我?尤其是你们两个。
当初她回来的时候,只有我对她好,我劝着你们两个当哥哥的,要对妹妹们一视同仁,你们是怎么说的?怎么做的?哼,你们现在,倒有脸怪我了。
郑夫人说得很对,一句一字全都扎在他们心窝子里。
所以……他们有什么资格怪别人呢?
他们都未曾拿出真心来待过妹妹,他们又有什么资格要求看到妹妹的好脸色?
怪母亲吗?
呵,他们好像比母亲做得过份多了。
大家都没说话,低着头吃着饭,也犹如嚼蜡。
郑老爷已经很久不进小妾屋里了,今晚去了贺姨娘屋里。
原因无他,府里另一位罗姨娘是郑夫人的陪嫁丫鬟,一直伺候在她身边。
年轻时短暂的分开过,这几年罗姨娘又像个丫鬟似的住到了郑夫人隔壁,随叫随到。
去罗姨娘屋里跟和郑夫人住没差别。
贺姨娘受宠若惊,忙亲自端了洗脚水来给老爷洗脚,捏腿,按摩肩背。
郑老爷许久没得到过这样的放松了,夸赞道:你这一手按得还挺不错,跟谁学的?
贺姨娘道:老爷您忘了?当年老夫人把妾身送给老爷您,就是因为妾身会这手。您年轻的时候为考功名念书时间多,总是腰酸背痛。
她这一说倒想起来了,好像是这么回事。
这几年是我疏忽你了,过得还好吧?
贺姨娘摇摇头说:老爷对我挺好的,千万别这么说。
哦?郑老爷有些惊讶,老爷如何对你好了?
贺姨娘道:老爷常常带来秋儿的信,这就很好了。
郑老爷一脸错愕。
只是带来儿子的信而已,不过举手之劳,她就觉得很好了?
郑老爷看向她,你这几年……就一直是自己在这小院里过日子?